“嗯!”
用過午飯後,春桃去收拾碗筷。
小肥啾啄完盤子裡最後一口綠豆糕,趁少女不注意將小尖嘴伸進茶碗裡涮了涮。
它回過身,見桑寧正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
鏡中的少女雪膚紅唇,天生一副惑人的長相,但此刻一雙杏眸泛著盈盈水光,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小白急了眼,“寧寧你...你先彆哭,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教訓他!”
桑寧神色凝重道:“我竟和原主長得一模一樣。”
小白頭一歪,“這樣不好嘛?”
桑寧摸著自己的臉,“我一直以為導演選我演桑青蘿是看中了我的演技,沒想到竟是因為臉,感覺自己有被侮辱到。”
小白:“……”
這哪是什麼演員,這根本就是隻戲精!
一夜秋風過後,金燦燦的楓葉鋪滿了地麵。
桑寧在院裡散了會兒步,消食後,她走到一棵古樹下,深吸一口氣,兩腳分開與肩同寬,膝蓋微曲,紮了個標準的馬步。
小肥啾飛到她頭頂,偏頭瞧她,“你在乾嘛?”
桑寧嚴肅道:“修行。”
她雖然想舒服地擺爛,但變強才是王道。
經過山洞一事她算明白了,頭上這隻鳥哪是什麼天道,根本就是隻菜雞,萬一哪天她的身份暴露,它根本保護不了自己。
指望旁鳥不如指望自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桑寧每天不是在書房裡看書,就是在後院裡練劍,日子過得十分充實,她不知道外麵弟子早已對此議論紛紛。
要按過去的套路,原主暗害謝清殊不成,定會惡人先告狀鬨到她宗主爹那裡,被桑濯狠評一頓後再變本加厲將怒氣全部發泄到謝清殊身上,如今怎麼變得這麼老實?
不止旁人這麼想,桑濯也覺得奇怪,他等了幾天,女兒遲遲沒有找上門。
夜裡,青嵐峰。
桑濯大步流星踏進院子,推開少女房門,見她正躺在床上睡覺,桑濯心下稍安。
桌上擺著三四道精致小菜,都是少女愛吃的,但看上去沒有一道菜沾過筷子,桑濯眉頭微皺,“她晚上沒有吃飯?”
春桃唯唯諾諾應是。
燭火昏暗,床上時不時傳來壓抑、隱忍的抽泣聲,少女背對他蜷縮著身體,肩膀顫抖個不停。
桑濯道:“阿蘿,我知道你還在生阿爹的氣。”
他兀自歎了口氣,“阿爹也舍不得罰你,但本宗門規森嚴,阿爹又是一宗之主,總不能為你一人破例啊。”
“若是哭出來能好受點,你就——”
“噗。”
桑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內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桑濯:“……”
桑寧眼淚幾乎笑飛,捧著話本翻了個身,見房裡突然多出一個人,連忙從床上爬起來。
“何人色膽包天,膽敢擅闖本小姐的寢室?!”
桑濯騰得一下站起來,“胡鬨!”
桑寧愣了一下,從原主記憶中搜查一番,原來是她那便宜爹啊!
她老老實實起身,端起茶壺為桑濯添水,“阿爹,請喝茶。”
桑濯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一眼,接過茶喝了一口又噗得吐了出來,他咬緊後槽牙道:“這茶放了多久了?”
她平日裡又不喝她怎麼知道,桑寧打開茶壺聞了聞,簡直餿氣衝天,她捏著鼻子吩咐春桃去重新泡一壺。
桑濯揮揮手,“不必麻煩,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你既然無事,我也不便多待。”
話雖這樣說,桑濯卻並沒有離開的打算,桑寧掛念她著那本小說,忍不住道:“阿爹還有什麼事?”
桑濯道:“那天山洞裡的事,青殊都告訴我了。”
桑寧心裡一緊,“師兄都說什麼了呀?”
桑濯看她一眼,“他說那天你們相約去山洞尋寶,意外遭到妖獸襲擊,他一時不備,被妖獸所傷。”
看來謝清殊並未告訴桑濯是她約他去的山洞,連表白之事也一同隱了去,定是怕此事傳揚出去損害了她的名聲,她的師兄還真是人美心又善。
“砰!”
桑濯一掌拍向桌子,震得碗碟叮當作響。
“啾啾!”睡夢中的小肥啾猛地睜開豆豆眼,鳥身一晃從架子上掉了下來。
桑濯麵上帶了些慍怒,“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裡藏了什麼心思?”
桑寧慢慢睜大眼睛,感情他什麼都知道啊。身為宗主,明知自己女兒犯了謀害同門的大罪卻隱瞞不報,幾句口頭上的訓斥便草草放過。
謝清殊一個從小寄人籬下的孤兒,也不知兀自吞了多少委屈。
溺愛是種病,得治。
“阿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