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哥哥(3)(2 / 2)

山高雲浮,冷風撲麵,有影子把手探出廊外,去接上升的霧氣。當然,隻接到一手空。

正如他拚命抓也抓不住的夢。

有一瞬間他被熟悉的恍惚感擊中,他難耐地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種似曾相識的即視感來自於場景的相似。

隻是一眨眼,那影子就消失了。長廊從未改變,日出更亙古,日複一日的相同,因而似曾相識。

他轉頭繼續往前走。

在某一個地點,他經過一扇普通的門,這門好像充滿魔力,他下意識的推開,房間裡的裝潢普普通通,家具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已經很久無任何居住。

窗台上的植物已經枯萎。他的內心突然被一陣悲愴擊中。有一個人影再度在眼前浮現,他感覺到名字已經就在他的嘴邊,但是卻無法呼喚出她的名字,她是誰?

他在記憶的長河之中漫無目的掙紮,每一步都是在深入霧靄。遺忘了什麼?他執著於此,凝視著影子在地板上映射出的模糊形狀。一個名字?一個麵孔?或是一段無法揮去的過往?他試圖逼迫自己回想,但記憶是風沙,越是掙紮,就越是陷得深。

遺忘的記憶如棱角分明的骨刺,深深紮入他的喉嚨和胸口,在無法吐露任何言語的躁痛中,濃霧鬆動,明亮的碧色再度若隱若現。

……

與此同時,塔米斯站在束縛架前,束縛架上人形輪廓泛著的微弱光暈幾乎被四周的陰影所吞噬。

身後的巨大設備未在運行。以受難式的姿勢,達米安垂下頭顱,瞳孔中曾熊熊燃燒的火光已熄滅,隻留空洞的灰燼。

塔米斯仰頭看著他,舉起的指尖擦過他眼瞼下濃重的青黑,隻摸到一片虛無。

達米安身上沒有連接任何儀器,裸露的胸膛沒有任何傷痕,隻是麵容憔悴。

他活著,沒有受傷,但毫無意識。

她捧著他的臉,認真看著他半闔著的、布滿血絲的眼睛中倒映出的世界:四周漸漸亮起一批瑩瑩微光,設備儀器的按鈕從下到上依次亮起,最後隱綽地在房間中央顯現出水晶柱的輪廓的樣子。

這些光落在他瞳孔裡,變成毫無意義黯淡的光點。

哥哥。

她的雙唇翕動,無聲吐出這詞。

極其細微地,達米安的眼皮顫動了一下。塔米斯隻當這是軀體自然的反應,她又摸了摸他的臉。

她這時候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赫雷提克,危。

這極有可能是外公的指示,可達米安絕對不會管這麼多,更何況他本來就對所有複製品抱有強烈敵意。

要是哥哥知道這是赫雷提克做的,絕對會追殺他到死……就算是靈魂狀態,塔米斯也感受到了微妙的頭疼。

赫雷提克不會像穆傑諾島上那些試驗體那樣,主動把利器送入身體,把脖頸送進收緊的纜線,告訴素昧相識的妹妹,結束他們的生命。

他自己決定活著。第一次見麵時他瀕臨死亡,爆發出的求生意誌讓他伸出染血的手,促使她停下腳步。塔米斯曾想過這種求生欲會不會隻是軀體的本能,但後來種種印證不是。隻是他想要活著。

塔米斯尊重他的選擇。

於是現在問題來了。

要是達米安和赫雷提克打起來了……她幫哪個?

*

赫雷提克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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