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啊。”楚琅打了個哈欠,朝尹青瑤擺擺手。人群早已開始躁動,交談聲嬉笑聲都快頂破屋頂——她都怕一會兒音樂響起把她耳膜震破。
“彆呀,咱倆都好久沒見了,一會兒看完請你吃夜宵。”尹青瑤箍著她的胳膊,“你一天就科室和家兩點一線,比你們主任都敬業。”
楚琅還想要走,她直接把人都抱住:“我知道你不喜歡那種震耳欲聾的,鳶尾花是情歌出身的,好聽!”
她這才無奈地倚上欄杆,一副我倒要聽聽的架勢。
直到開場一個大馬猴子一樣的男人竄上舞台,上來就朝底下嘶吼了一聲:“哈嘍!迎海的朋友們!我們來了!!!”
緊接著密集的鼓點直擊心臟,燈光亮起,場子被一瞬間點燃,楚琅差點沒心臟驟停。
“啊,那個,今天有好幾個樂隊,嘿嘿,鳶尾花是最後一個。”尹青瑤朝她心虛地憨笑兩聲。
楚琅氣得頭昏。她今天本來就忙得心力交瘁,隻想安安靜靜回家泡個澡補個眠。她還搶的第一排,離舞台最近,那個主唱斜挎一把電吉他,幾次衝到前麵來秀指法,楚琅很想衝上去把那幾根弦拿手術刀割斷。
就這樣煎熬了一個多小時,在某個樂隊下場的間隙,尹青瑤突然用胳膊肘拐了拐她,示意她下一個就是鳶尾花了。
楚琅勉強提了提精神。
方才炫目的燈光變暗了一陣。楚琅有些夜盲,隻能隱約看到有人在往台上搬東西。
一束柔和的白光打在舞台上,卻沒照清楚任何人,隻有一個側影。
舒緩的鍵盤樂聲響起,人群從躁動陷入了片刻安寧。楚琅緊繃了一晚的肩膀肌肉終於鬆弛了下來。
吉他弦被輕柔撥弄,一道溫暖卻透亮的聲音隨之穿過渾濁的空氣,傳送進楚琅的耳朵裡:
“我想你,酒杯在手裡。
我願意,每夢都有你。
可飛鳥從不等雨停,
墜落的已不再原地,
我想那是麵破碎的謎底。
……”
尹青瑤不愧是迎海市娛樂小天後,眼毒耳朵刁。這主唱剛開嗓就把前麵的秒了,安安靜靜,卻直擊心靈。
滿場的人群也不再癲狂地搖頭晃腦,不少人舉著手機,打開手電筒,跟著樂曲的旋律搖擺著手臂。
好乾淨。
楚琅仿佛聞到了手術室那股清新的消毒水味兒,把這烏煙瘴氣的livehouse衝刷了個徹底。
一首歌很快結束。台下響起了轟烈的掌聲,楚琅也抬手跟著鼓了兩下。尹青瑤斜著一雙桃花眼瞥她,看,姐的眼光不錯吧。
楚琅朝她比了個大拇指。
“大家好,我們鳶尾花,終於來了。”
燈光大亮,台下歡呼頓起。
楚琅本來側頭在跟尹青瑤小聲討論著一會兒的夜宵,聞言循聲往台上一瞥,整個人若遭雷擊,瞬間定格。
方才那十來首躁動不安的刺耳音樂都沒能讓她沸騰,而當她看清那舞台中央舉著話筒,眼尾含笑的主唱時,全身卻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