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被抽掉了魂一樣。
寒冷的冬日裡,她全身都是汗水,以一個嬰兒在母體子宮內的姿勢,蜷縮在了絕對不能待人的箱子裡。
“……”
黑暗籠罩了一切,時間從來沒有如此漫長過……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每一絲空氣都被硬生生榨乾,輪子終於停了下來。
“……”
行李箱外響起了□□擊打聲,但淩嫿已經聽不見了。
她感覺整個人都快要暈厥過去,生出了一種身上的骨頭已經變形的錯覺。
李硯塵在喬卓逸伸手碰觸他之前就猛地一記側踢將他撂翻在地。
他冷著臉在對方的叫罵聲中給他拷上手銬,再套上手套將凶器小心地放入證物袋內。
昨晚這一切後,他疾步跑到行李箱邊,小心地將箱子平放到地上,緊接著“唰”的一下將拉鏈拉開。
要不是為了讓這孫子為了急著毀掉凶器而露出馬腳,他才不會等到現在。
箱子被拉了開來,陡然間刺入眼球的光讓淩嫿忍不住閉了閉眼。殘留在腦海中的畫麵是少年逆著光的背影和焦急的臉……
“呼……呼……”淩嫿如同落水的人拚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抓住了李硯塵的手臂。
她抓得很用力,指甲切進了衣縫連李硯塵都感覺到了疼,但是他沒吭聲,隻問:“還好嗎?”
淩嫿的嘴唇哆嗦著,麵孔白的不正常。李硯塵清楚地看見了她眼中的恐懼和惶惑,那分明在說著——“救救我。”
這是第一次,李硯塵在她身上看見那種小女孩一般的無助,完全符合她這個年紀的脆弱。
淩嫿沒有說話,眼神虛軟無力,整個人就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李硯塵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手下發力,一把人將人從箱子裡拉了出來。
突然起身的眩暈感撲麵而來,淩嫿感覺眼前一黑,就要栽倒。
但是她沒有。
她扶著李硯塵的肩膀,站穩了,睜開眼。
頓了幾秒,意識到兩人之間過於親密的距離時,淩嫿撤開了手,往後避了避。
借著這一個動作,她的那種若有似無的疏離感又回到了身上,剛才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脆弱頃刻間消失不見。
沒錯,就是疏離感,李硯塵想。
自打他認識淩嫿以來,一直感覺她像個千層蛋糕,外表看著鬆軟可口,實際一叉子下去,你會發現那外殼堅硬無比,根本鏟不動。
雖然她有意識地去掩飾自己的鋒芒,跟著他們去參加聚會,一起打鬨,但她從沒在他們麵前卸下過心防。
她在他們麵前表現得太完美了。
一個人活在世上,總有些不如意的時候,但淩嫿沒有。或者說她有,但是她掩蓋住了。在他和謝百裡麵前,她表現出的永遠都是一副“萬事如意、天下太平”的樣子。
她似乎永遠都沒有煩惱,沒有需要傾訴的東西。她渾身上下挑不出一絲錯,出任務也總是獨攬苦勞。
像個光滑的雞蛋,讓人拿在手上也摸不住。
“……”
“我沒事……”淩嫿閉了閉眼說。
“我們走吧。”
可她的狀態明顯不對,臉也白的嚇人。
李硯塵盯著她,突然道:“這樣有意思嗎?”
淩嫿抬起眼,不解地看著他。
“這樣逞強,有意思嗎?”
“這樣輕描淡寫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有意思嗎?”
淩嫿愣住了。
“哪有人一輩子不用向彆人求助的?”他忽然道。
“你說沒事,可你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他眼神下落,銳利無比,“淩嫿,你的手到現在都還在抖,你知道嗎?”
淩嫿的瞳孔顫了顫。
半晌,她垂下眼,“那又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