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日常(1 / 2)

寧歡滿懷心事地在養心殿東稍間住下。

她睡得不大安穩,第二日清晨自己迷迷糊糊地就醒了。

她恍惚間似是看見了玉棠。

還在家中麼,那便接著睡吧。

她猛地坐起來,看見玉棠真的在床前,困意一掃而空。

“玉棠?”

隻有早年就入潛邸的福晉使女格格們能帶著侍女入王府,而後又將侍女帶入宮。入宮選秀的秀女並沒有資格帶著侍女入宮。

玉棠笑著扶起寧歡,在她身後放了一個迎枕:“皇上讓奴婢參加了內務府宮女的采選,奴婢便入宮了,方便伺候小姐。”

“不過小姐,玉瓊暫且不能入宮,皇上還說暫時委屈小姐了。”

寧歡不願去想她話中的意思。

她隻看著玉棠笑道:“你能在這兒便已是最大的驚喜。”

說著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玉棠,是不是還早?我還沒睡好……”

玉棠看著她無奈道:“小姐,不早了。這兒是紫禁城,哪兒還能像小姐從前在家裡那般自由散漫?您又是皇上的禦前宮女,早該起了。”

聽著禦前宮女幾字,寧歡的睡意又去了大半,她不自覺發著起床氣:“他好福氣啊。”

哪怕經曆多次了,玉棠還是被她的大逆不道嚇得不清,忙捂了她的嘴:“我的小祖宗,您可小心點兒說話,這可是在宮裡!”

就算皇上是那位公子,小姐也不能如此口無遮攔。

此時的她當然不知道皇帝有多縱容她家小姐,連她不敢罵的話皇帝為了哄她都能自己補全了罵自己。

寧歡壓下起床氣,任玉棠為她梳妝。

作為官女子,她也不能梳複雜華美的旗頭,隻能綰個簡單的小旗頭,然後將剩餘的頭發結成一根長長的大辮子放在腦後,衣著也很是素淡,比不得選秀那日的水綠宮裝。

不過顧著皇帝對這位小主子的看重,李玉特意吩咐下麵特製了幾套柔軟舒適的宮女服。

玉棠在梳妝期間為寧歡大致講了講她作為禦前侍女該做的事兒。

*

用了膳,寧歡便奉著茶水去了養心殿西暖閣,此時皇帝正在批閱奏疏。

寧歡一路走過去,碰到的果然都是熟人。當

時想嗬斥她的那個隨從是養心殿大太監李玉,那位爺出宮常常帶著的另一個隨從是李玉的徒弟圓盛,昨日領她到養心殿的是李玉的另一個徒弟,圓團。

李玉看著寧歡婷婷嫋嫋地端著茶水過來,眯眼笑著給她行禮:“給小主子請安!您快進去吧,皇上正等著呢。”

寧歡含笑還了他禮便走了進去,其間李玉竟還連連避開說“使不得”。

她進去看見皇帝正專心批閱奏疏,神色正經而端肅,頗有些帝王威勢。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一時間還有些發怵。

也就這樣的時候她能記得他是皇帝而不是她遇見的那個公子。

“奴才給皇上請安。”

皇帝聽著她的聲音,原本莊肅的臉上帶上了笑意。

在她麵前,他希望自己永遠是如圭。

他隨手接過茶水,又將她扶起,溫言笑道:“昨日說了,你不是奴才,日後到養心殿也不必行禮。”

寧歡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

見著真真像個生殺予奪的帝王的他,她還有些不大敢。

皇帝見她這模樣,故作沉思。

片刻,才笑道:“好啊,你要稱奴才也行。”

他眼中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湊到寧歡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寧歡聽見他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話,驚得瞪大了眼。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帝王,惱得不行:“你!”

這沒臉沒皮的,竟然說她是他的小奴兒,真是……真是好生不要臉!

皇帝見她惱了便不再逗她,隻牽了她到桌案旁。

寧歡甩開他的手。

他也不惱,端著茶杯輕呷一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今日的茶似乎比往日更清香些。”

寧歡麵露微笑地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眸去不再搭理他了。

這種人搭理了便會得寸進尺,就該晾著。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生動的小模樣,忍不住翹起唇角。

寧歡想到正事兒,便輕咳一聲道:“多謝您的恩典,能將玉棠接入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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