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壓下夜裡的想法,日常在養心殿中看話本兒,任誰看她,她都笑眯眯的,與往日無二。
李玉彎著腰走進來通傳:“皇上,皇後主子請小主子去長春宮。”
皇帝抬眸看了李玉一眼,“可說是何事?”
“未曾,隻是聽長春宮的望春說貴妃主子今日帶了陸答應去長春宮。”
寧歡一聽陸答應便知是什麼事了,多半是傅馨姐姐體貼地讓她和柔惠見上一麵。
皇帝對她選秀時發生的事兒自然是知曉的,看著她這興致勃勃的模樣,搖頭輕笑:“去吧。”
寧歡彎唇,朝著皇帝一福身:“多謝皇上。”
皇帝看她出了養心殿才斂了笑,淡聲吩咐李玉:“讓圓盛悄悄跟著小主子去。”
李玉低頭應是。
他心裡暗暗咂舌,皇上真是太過看重小主子了,皇後主子和貴妃主子都是出了名的和善溫柔,皇上還這麼擔心,日後可怎麼辦喲。
望春帶著寧歡悄悄地走到了長春宮的後罩房。
為掩人耳目,皇後在長春宮劃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後罩房給寧歡,對外又稱新晉的魏官女子入宮便病了,暫且在後罩房養著。
寧歡走進去,見著一間雖無人住卻依舊乾淨整潔的房間。
皇後啊……
望春向她囑咐道:“今日貴妃娘娘帶著陸答應來長春宮見皇後娘娘,娘娘擔心一會兒陸答應要來見姑娘便讓奴才先帶姑娘過來了。”
寧歡含笑朝她福身:“辛苦望春姑姑了。”
望春避開了她的禮:“姑娘折煞奴才了。”
寧歡笑道:“姑姑是一等宮女,按理便該如此。”
望春也朝她一笑:“奴才先去前頭伺候了。”
長春宮,西暖閣。
貴妃帶著柔惠向皇後問了安,皇後叫照春扶了貴妃到炕上坐著,又給柔惠賜座。
皇後看著貴妃略有些泛白的臉,麵露擔憂“你這身子可好些了?怎的本宮看你這臉色還是這般蒼白。”
貴妃淺笑:“讓皇後主子擔憂了,臣妾身子已然好了許多,今日便來向主子娘娘問安了。”
貴妃身子弱,常年病著,皇後早年便免了她的晨省。
皇後輕歎一聲:“本宮說過多少
次了,你身子弱,若是好些了在鐘粹宮中好生養著便是,不必來向本宮問安,你的心意本宮是知道的。”
貴妃溫婉一笑:“承蒙主子娘娘厚愛,但該有的禮,臣妾萬萬不敢少。”
皇後佯裝惱怒:“看來本宮得去求皇上下一道旨意免了你的禮,你才能安心。”
貴妃苦笑:“娘娘言重了,若真如此,臣妾心中怕是更加難安了。”
皇後搖搖頭。
貴妃見狀忙岔開話題道:“娘娘,其實臣妾今日來是有個不情之請。”
皇後了然笑道:“是為了本宮宮中的寧歡吧。”
貴妃莞爾:“主子娘娘英明,陸答應聽聞魏姑娘入宮便一直臥病在床,心中擔憂,這才求了臣妾今日帶著她一同來見主子娘娘。”
柔惠忙起身蹲禮:“是嬪妾僭越了,望主子娘娘恕罪。”
皇後讓照春將柔惠扶起:“什麼僭越不僭越的,做了小主還憂心一同入宮的姐妹,可見你心思柔善是個好的。”
皇後略一思忖:“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陸答應本名柔惠?”
柔惠恭謹地低頭應是。
皇後展顏一笑:“柔惠,《詩經·大雅》曰:‘申伯之德,柔惠且直’,你這般柔和善良,倒當真沒辜負了這個名字。”
柔惠恭順地低眉淺笑,心中也寬慰許多:“娘娘謬讚了。”
“寧歡就住在後麵的罩房中,本宮讓望春引你去,你且去與她說說話吧。”
柔惠感激地朝著皇後福身:“嬪妾多謝主子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