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太後(1 / 2)

皇帝負手道:“說吧,姑娘到底如何?”

孫太醫恭敬地低頭答道“姑娘到底是在冬日落過兩次水,傷了底子,脾腎陽虛所生之內寒停滯宮內,宮寒之症十分嚴重,而且姑娘先天似也有些問題,怕是……”

他又瞄了皇帝一眼。

皇帝不耐道:“好好說話。”

孫太醫忙深深地低下頭:“怕是難以調理,更……難以有孕啊……”

皇帝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攥拳,他直直地看著養心殿外的藍天。

孫太醫在後麵,恭順地彎腰低著頭。

片刻後,皇帝才道:“難以調理又不是無法調理,總歸是有希望的。”

他又故作輕鬆道:“朕不相信你這婦科聖手和朕一起為她調理還治不好了。”

“皇上說得是。”

“她尚且年輕,要調理好必定沒你說的那麼難。至於孩子……”,皇帝輕歎:“她還小,不著急,不著急……”

話雖如此,他方才也親自為她把了脈,深知她的情況。

皇帝驀地掃了孫太醫一眼:“孫檀禮,這些話除了朕和你,不能有第三個人知曉。特彆是要瞞著姑娘!若是讓朕從若是讓朕從哪兒再聽到這些話……”

他微微一笑:“你孫家上下百口可就要當心了。”

孫太醫腦門兒的汗大滴大滴掉下,他忙跪下:“微臣不敢!”

孫檀禮是他多年心腹了,但為了小丫頭,他還是得慎重。

“知道就好,先起來吧,看看這兩樣東西有沒有問題。”

皇帝隨手將兩個香囊丟給孫檀禮。

孫太醫小心地解開兩個香囊,將裡邊兒的乾花乾草倒出一些,細細地撥弄開看了看,又聞了聞才回道:“稟皇上,這些都是尋常製作香料的花草,並無什麼問題,倒是這紫荑花、夕霧用得真是巧妙,都給香囊增色不少。”

皇帝記得這兩種花分屬兩個香囊,看來製香的這兩人對她都挺上心。

他輕輕撥了撥孫檀禮手中的乾花,確如孫檀禮所說。

皇帝笑道:“這紫荑花是關外的花,朕也許久未見過了。”

“行了,你下去繼續研究姑娘的脈案吧。”

“是。”

皇帝回去後寧歡還在睡著,

他走進去將香囊放好才走到床前。

他看著寧歡睡得極不安穩,眉心緊鎖,冷汗涔涔的。

皇帝輕歎一口氣,又輕輕將她摟在懷中,動作輕柔地地安撫著。

等到玉棠終於端了熬好的藥進來,他才輕聲喚她:“姑娘,姑娘……”

方才聽他們幾人稱呼她為姑娘他覺得還挺好聽。

寧歡難耐地醒來。

皇帝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寧歡醒來就敏銳地聞見了藥味兒,她抗拒地偏過頭去。

皇帝柔聲哄她:“先把藥喝了,喝了就不疼了。”

寧歡渾身都不舒服,便耍起了小性子:“不喝。”

皇帝還是哄著她,輕輕撫著她的脊背:“乖姑娘,聽話,喝了藥有蜜餞吃。”

寧歡偏過頭去,果然看見玉棠端著蜜餞。

“……”,她本也疼得難受,隻是下意識地想向他撒嬌想讓他哄她。

她自己也感到驚訝,她竟已在不知不覺中這樣看重他、依賴他了麼。

將藥喝完後,皇帝立馬喂了她一枚蜜餞,還不忘哄她:“不苦了吧。”

寧歡皺著臉,深覺自己倒黴,這段時日真是沒個省心的時候,先是手,再是膝蓋,而今又是肚子。這痛,換了一具身體竟也沒能逃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小丫頭的身子果真嬌氣。

皇帝看著她,歉意道:“抱歉,是我不好,若是早日為你診脈早日調養起來,我的姑娘今日也不會疼成這樣。”

寧歡沒想到他竟會因這樣一件事向她道歉。

不知是在病中格外柔軟還是怎的,她看著他這般認真又心疼地看著自己,心裡軟得不行。

她難得沒計較他的稱呼,彎唇笑道:“道什麼歉,不是你的問題,都怪我自己。”

寧歡歎了一口氣。

皇帝聽了這話,終於想起來說教她:“看你日後還敢不敢貪涼,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寧歡隻覺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接著歎氣,深覺自己往後的日子可能不會好過了。

*

天氣正好,蔚藍的天空一塵不染,晶瑩透亮,陽光從雲間灑下,整個紫禁城都被籠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不知不覺便進入盛夏時節。

寧歡一麵翻著手中的書,一麵搖著手中的宮扇。

圓團端了

藥上來,他笑道:“小主子,該喝藥了。”

寧歡搖著宮扇的手停了,她凝眉看著那一碗黑漆漆的藥。

她又看看皇帝,皇帝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寧歡彆開眼,她揮揮手:“圓團兒,這藥太燙了,讓它晾一晾。”

“啊——”,圓團看看藥又看看寧歡。

他又嬉笑道:“小主子您放心,奴才試過熱度才呈上來的,保證不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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