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瑤上前一步,又道:“很重要的事,希望能與大人單獨談。”
屋內的人本就不多,蘇同知聽江玉瑤這麼說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隨從,那人就連忙退了下去,江玉瑤回頭看了眼裴行修,低聲道:“阿棠,你也先出去吧。”
裴行修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她,最後還是在江玉瑤堅定的目光下退了出去。
待房中空無一人後,江玉瑤壓低了聲音問:“昨夜的事你可知曉?”
蘇同知一臉茫然,滿眼困惑:“昨夜出了什麼事?”
江玉瑤微微挑眉:“你當真一無所知?”
“蘇大人,彆忘了,事是你我一起做的,折子也是以你的名義遞的,現在功勞占了就想退?”
蘇同知見瞞不過江玉瑤,猶疑片刻,低聲道:“我隻知道昨天傍晚王大人找了東陽守備,而後就調出約莫三百人的小隊扮做災民的樣子出城去了。”
“可乾什麼我是真不知。”
蘇同知看似說的赤誠,但江玉瑤知道他的話不能全信,他究竟是不知還是知道不想管?
不過江玉瑤今日也不是來找他的麻煩,反而還需要他的幫助,因而也沒再繼續揪著這一點不放,而是轉了個話題,問:“你那賑災的折子遞上去朝中可有動作?”
蘇同知身在官場,消息自是比江玉瑤靈通,提起這件事,蘇同知臉上的笑意都多了幾分:“聖上龍顏大悅,在早朝時對小姐與令尊讚不絕口,內閣也給我了份嘉獎的折子。”
內閣掌管一京十八省,事務繁多,官員更是浩如雲煙,他一個個小小的同知從前自是不引人注意,可如今卻在內閣以及首輔麵前露了個臉,日後保不準就有升遷之機。
江玉瑤心道,如此,想來父親讓她回去的信這幾日也就到了。
“蘇大人想不想再得一份剿滅流寇的功呢?”
“可……”蘇同知立即明白了江玉瑤的意思:“可他們不是流寇……我若如此行事可是與知府大人作對。”
江玉瑤冷笑一聲:“經過此事,你覺得他的知府還能坐幾天?那些人不是流寇可也不全是官兵,是兵是匪,誰能說得清呢?到時候還不是蘇大人一張嘴的事。”
蘇同知還是有幾分猶疑,王知府不是傻瓜,他為何敢鋌而走險官匪勾結做出殺公侯之女的事,不說事情敗露,難道他就不怕宣平侯問罪嗎?
他擔心王越身後想要江玉瑤性命的人,也擔心江玉瑤並沒有她所說的那麼得侯爺看中。
江玉瑤看出蘇同知的猶疑,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因而,她直言道:
“我也不瞞蘇大人,我確實是遭人陷害而被父親趕出京,後宅之間的爭鬥不比蘇大人的官場輕鬆。”
“可我終究是侯爺的嫡女,蘇大人既已被內閣讚賞,那麼定然也該知道父親不日就會接我回京的事。”
“那些人正是怕我回京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因而背著侯爺對我下手,如今端看蘇大人如何選擇了,是雪中送炭助你我又上一層樓,還是袖手旁觀待來日王大人以及那背後之人的清算。”
江玉瑤話落,唇角揚起了一抹看似無害的笑,但話語中卻是滿滿的威脅。
“彆忘了,我此番能回京可全都得益於蘇大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