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了一路,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
她好像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多久沒有吃過東西,腦子裡隻有一個聲音,找,繼續找下去。
可是他找不到,他找不到。
他恨她,恨她玩弄了自己的心又將他無情拋棄,恨她把他當做解悶的替身,恨她不喜歡自己卻又對自己那麼好,恨她不告而彆。
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狠心,這麼會演的女子?
他們的從前究竟算什麼?
難道她沒有片刻的動容?難道從來都隻是虛情假意?難道她沒有心嗎?
雨停後,附近的農戶又挑著鋤頭出門,迎麵又遇上了昨日四處打聽消息的少年,他正想上前一步問問他找得怎麼樣了,可卻生生停住了腳步。
往日愛笑的少年,如今卻活似變了個人,那雙寂靜到暗沉的眸子,似是一潭再也掀不起波瀾的死水。
他們目送著那少年又鑽進那座雕梁畫棟,層樓疊榭的宅子裡,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隻覺得剛下過雨的春日無端又冷了幾分。
短短一日,那少年就似從人變成了鬼。
當初裴行修無意間丟掉的玉佩,如今幾經轉手又出現在了京都玉石鋪。
這日,陶家小公子陶宛走進了一間鋪子,掌櫃的知道陶公子與裴家交好,常往裴家探望裴家的老祖宗,因而熱情洋溢地迎了上來。
“陶公子,我們最近進了批新貨,你要看看嗎?其中有一隻玉佩可是難得的珍品。”
陶宛折扇一開,風流又自得地說:“拿上來給本公子看看。”
掌櫃的很快把店裡新進的珍品都拿了上來,陶宛原本隻是漫不經心地隨意看著,可當他的眼神在落到其中一個小木盒中時,眼神瞬時變了。
他立即從椅子上立了起來,指著盒中的玉佩,問:“此物從何而來?”
掌櫃不明所以,但依舊老實回道:“是從下麵的人那兒收來的。”
陶宛將它拿在手中反複查看,而後忽而抓起掌櫃的胳膊,道:“和我走一趟”
掌櫃被陶宛的態度嚇到,結結巴巴地說:“去……去哪?”
“裴家。”
天呐,他賣個東西怎麼還惹上裴家了?!
“這……陶公子,要不我把這東西送給您,您就饒了我吧。”
陶宛卻拉著他不放,隻道:“少廢話,若想活就老老實實把它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掌櫃的是個商人,哪裡能與裴家作對,因而在去裴府的路上,老老實實的把所知道的消息全說給陶宛了。
陶宛因常年入府看望裴家的太夫人,所以他幾會沒有任何阻礙的就直入了裴家太夫人所居的閣樓。
他一進門先是看了屋中其餘幾位下人幾眼,示意他們退下,而後從懷中取出一玉佩,低聲問:“姑奶奶您看,這可是二表哥的玉佩?”
裴家太夫人接過玉佩一瞧,眼圈頓時紅了,激動地問:“是寶哥兒的,你在哪找到的。”
陶宛低聲在太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太夫人頓時淚流滿麵,拉著陶宛的手:“宛哥兒,你二表哥的事可就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把人找回來。”
陶宛神色嚴肅地應下,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太夫人叫住。
“對了,此事先不要驚動行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