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那是大江山的妖怪……”
“……他會成為我手中的利刃, 討伐大江山的最強利刃。”
“可是髭切乃我源氏重寶, 不可……”
“……仿刀……小烏……”
髭切很慶幸那天晚上自己醒了過來, 聽到了家主大人他們的談話。
這一代源氏最強大最野心勃勃的陰陽師源賴光,為了建功立業, 用上了十分陰狠的招數。他們抓來了大江山一位實力強大的妖怪, 封印他的記憶, 對他進行洗腦,把他“做”成討伐大江山的最強武器。
源賴光騙了這個妖怪,讓他相信他就是源氏的名刀鬼切,專門為了斬殺惡鬼而存在的。既然是刀,他的武器自然應該是刀。
髭切是源氏重寶, 對源氏有不同的意義。源賴光便將主意打到了小烏身上。反正隻是一把仿刀,犧牲了也沒什麼關係。
比起自己承認的弟弟被抹去神智, 改造成不知什麼模樣的鬼物,髭切寧肯親自砍斷他, 讓他解脫。
於是一個夜晚, 房間裡的屏風突然倒下,靠放在屏風下的髭切和小烏也掉在了地上。等人們發現的時候,髭切完好無損,而小烏的刀尖卻被斬斷, 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是髭切砍斷的無誤。
源賴光看到斷掉的小烏, 不僅沒有生氣, 還很高興的給髭切取了個友切的名字。
至於給妖怪“鬼切”改造的刀, 他不缺。每個刀匠在鍛刀的時候都不會隻打造一把刀,他們會打造兩把或是更多,從中挑選最完美的那把。當初打造小烏時也是一樣。源賴光用這些略有瑕疵的刀劍進行改造,成為“鬼切”最匹配的武器。
黑暗中,髭切猛地睜開眼。他翻了個身,看著微微飄動的窗簾和一縷微光。
“阿尼甲……”身後傳來的聲音極低,“我不相信阿尼甲會無緣無故斬斷小烏,我能感受到阿尼甲對小烏的喜愛,那麼,為什麼你不解釋呢?”有什麼誤會說開了不就好了嗎,自家兄弟為什麼要鬨得這麼僵硬。
解釋?髭切露出個苦澀的笑臉,解釋了,傷痛就會消失嗎?打著一副為你好的旗幟,受到傷害的人就連個怨恨的對象都沒了,這樣也能算皆大歡喜嗎?
“事實而已,沒什麼好解釋的。”
“阿尼甲!”
“囉嗦丸你好煩啊。”
“QAQ……”
第二天。
黑子哲也看著餐廳裡空著的位置,問:“歌仙殿知道髭切殿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嗎?”
歌仙兼定搖頭,有些疑惑的看了黑子哲也一眼。主公昨天才說讓他們多玩幾天,怎麼今天就在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黑子哲也搖了搖頭,關於藤原教練是小烏的這件事,他還不確定該不該告訴髭切他們。畢竟曆史上,小烏就是被髭切斬斷的,給髭切獻上了友切之名。
“我今天要去現世辦事,出陣、遠征、演練和內番的名單就由長穀部殿負責。”
“欸?好不容易周末兩天休息,主公都不在本丸嗎?”大家都有點失望。
黑子哲也雙手合十,“抱歉,但是真的有點事情。”
都說道這份上了,刀劍們再不舍也無可奈何。壓切長穀部問:“主公要帶哪些人去?”
“不用了,讓藥研跟我一起就行了。”黑子哲也不想帶太多人,畢竟到時候要是酒吞童子他們發起火來,人少更好溜啊。
壓切長穀部頓時皺起了眉,“那怎麼行?現在即便是現世也不是很安全。”
“長穀部殿彆忘了髭切殿他們也在現世啊,如果遇到危險我會第一時間召喚他們的。”黑子哲也道。
想到還有一個部隊的人手在現世,壓切長穀部想了想,覺得應該沒問題。就算遇到了危險,還有藥研在,支撐到主公召喚部隊還是沒問題的。“藥研,主公就交給你了,務必保護好主公的安全!”
藥研鄭重道:“放心吧,即便把我折斷,我也不會讓大將受到一點傷害!”
現世。
一目連聽了黑子哲也和藥研的來意,沉默了一會兒道:“唉,我不建議你們去找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當然,鬼切也一樣。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在他們出手的時候保住你們。”見黑子哲也似乎並不想放棄,一目連道,“彆以為你能用自己薄弱的存在感逃走,沒用的。你知道範圍攻擊嗎?即便沒有鎖定目標,卻能對一片範圍內的敵人造成強大的傷害,不要心存僥幸。”
向一目連道了謝,黑子哲也和藥研離開了這篇森林。
“看來這條路行不通呢。”黑子哲也道。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能讓一目連大人都這麼忌憚,可見那三位大妖怪實力之強勁。他不認為自己這個小身板可以跟三個妖怪正麵扛。
藥研見黑子哲也並沒有堅持要去找酒吞童子他們,心裡鬆了口氣。他自己倒是不懼,就怕到時候遇到危險無法保護好黑子哲也。
“再去找彼岸花嗎?從昨天短暫的見麵來看,她似乎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呢。”黑子哲也道。他想,若不是千年前與閻魔的約定,昨天彼岸花可能根本不會現身。就算現身也可能是為了發動攻擊什麼的。
“那就去問當事人怎麼樣?”何必舍近求遠呢?
歎了口氣,黑子哲也說道:“就是知道髭切殿肯定不會說實話啊。老實說,本丸那些上了年紀的刀子,比短刀們都還能萌混過關呢。”裝老爺爺的,裝多動症的,裝健忘症的,一個個就跟滾刀肉似的。
藥研:“……那不是大將你放任的嗎?”
“怎麼會?大家的年紀都比我大多了,各有各的生存之法處世之道,我不過是給予大家最大的自由罷了。而且,我覺得這些方式方法很值得借鑒學習。”比如說萌混過關,比如說偶爾的健忘症,比如說時不時的無傷大雅的小玩笑,都很不錯呢。
裝傻充愣,揣著明白裝糊塗,白切黑……藥研在心裡一點點數著自家大將從那些老刀子那裡學來的東西,臉色越來越黑,掌心不由得握緊了本體刀柄,恨不得回去給他們一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