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臨近九月底了,天氣不似七八月份那樣熱。
而且昨天下過一場雨,今天大降溫,氣溫比平日低了不少。
餘悅現在身上穿著校服外套,但拿著英文範文那張紙的手因為暴露在了空氣中,已經冰冰涼。
過了會兒,餘悅覺得自己把這篇範文背的差不多了,便把手中打印著英語範文的紙交給蘇柚,跟她說:“柚子,我背給你聽,你看著範文幫我檢查看看有沒有漏掉的或者哪裡出錯了。”
蘇柚接過這張紙,笑著應:“好啊,你背的是哪篇?”
“第二篇。”餘悅伸手給蘇柚指:“這篇。”
“好。”蘇柚說:“你背吧,我幫你看著。”
餘悅開始背這篇英語範文:“Dear Mary,gratutions on your……”
她的聲音輕輕軟軟的,連吹過來的微風都不會被驚擾。
等餘悅十分流利地背完,蘇柚呱呱地為她鼓掌,誇讚道:“好棒啊你!一個磕絆都沒有,超級流利地一字不差背下來了!”
餘悅笑起來,開心道:“這節課的任務完成!”
“那你跟我去看他們打球吧!”蘇柚立刻就拉著餘悅往籃球場快步走去,同時嘴裡還說:“我要去給阿時哥哥加油!”
餘悅任由蘇柚牽著她的手往籃球場的方向走,眉眼彎彎地說:“我就知道你要拉我去看他們打球。”
不知為何,雖然餘悅沒有要為之加油的人,但她心裡卻是很歡喜的。
莫名的歡喜。
餘悅和蘇柚來場邊時,正趕上夏焰跳起來扣籃。
少年身姿矯健敏捷,像一頭猛虎,將手中的籃球扣進了固定在籃板上的籃筐裡。
餘悅望著他的身影,嘴角無意識地上揚起來。
餘悅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左胸腔裡的心臟正在一點一點地失去原本有規律的節奏,逐漸變得越來越紊亂。
隨即,夏焰根和他一起打球的同伴們打了個手勢,他揚聲說:“等我下,我把外套脫了。”
夏焰將外套脫下來,想找地方放,發現沒有地方可以放。
夏焰對自己的衣服有點強迫症似的潔癖。
平常班上的男生總會有人把校服外套隨意丟在地上或者掛在欄杆上,但夏焰是絕對忍受不了隨手將衣服掛在那麼多人都摸過蹭過的欄杆上的,更不可能丟在地上。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教室提前脫掉校服外套再去球場。
有時他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將自己的衣服放在彆人的衣服上麵,隻要不直接接觸地麵或者欄杆就行。
今天氣溫太低,他就沒脫外套,而此時也沒有其他人脫下外套來放到地上或者搭在欄杆上。
所以夏焰這會兒倒是不知道該把外套放哪兒了。
體委問:“焰哥你找什麼呢?”
“找能放衣服的地兒。”夏焰說完就歎了一口氣。
他甚至想回教室一趟。
就為了放他的校服。
忽而,夏焰的看向了蘇柚和餘悅在的方向。
他扭臉逗路時:“路時,把你的小青梅借我用一下唄?”
“讓她幫我拿個衣服行不行?”
路時漠然地拒絕:“不行。”
夏焰哪裡是會乖乖聽彆人話的人,路時的話音都沒落地,他已經徑直朝場外跑去。
餘悅親眼看到夏焰向她和蘇柚跑來,又親眼看到他停在了她們麵前。
因為劇烈運動,夏焰的呼吸微微急促,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很四平八穩,語氣也是他一貫的腔調,散漫不羈,像在調戲人玩:“同桌,幫幫忙唄。”
他直接把他手中的校服外套遞給餘悅,“幫我拿下校服外套行不行?”
餘悅杵在原地,她保持著仰頭姿勢,訥訥地和他對視著,臉在一刹那間騰的一下發了燙。
怎麼會有人請彆人幫個忙都能把語氣說的仿佛在逗弄一隻貓。
等餘悅再反應過來,他的校服外套已經搭在她的胳膊上被她抱在懷裡了。
餘悅的手從他的校服外套上感受到了他殘留下來的體溫。
是一種炙熱的溫度。
像夏天,像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