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過體溫,冰涼的液體順著手背上的針管輸送進身體,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家庭醫生識趣的出去。
臥室隻剩下兩人,陸尋僵硬的坐在沙發上不說話,薑喬端著一杯感冒衝劑喝,
陸尋目光在女孩手中黑乎乎的感冒衝劑上停留了一瞬,很快離開,眼神有些不自然。
甜膩中帶著中藥的苦澀,薑喬喝的皺起了眉頭,
“這個真能預防感冒?”薑喬不相信的問。
陸尋抿了抿唇:“不確定。”
薑喬無語。
不確定還非得讓她喝,那份勢必要讓她生病難受的狠勁兒去哪了?!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的幾乎有些詭異了,
陸尋是純粹的自閉,他覺得自己的形象稀裡嘩啦碎了一地,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個哭的跟狗一樣的男人竟然是他?!
記得上一次哭……好吧,好像也是因為薑喬。
生病誤人,病毒入侵身體,總會讓人情緒失常,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不是他的本意,這很正常,這很正常,沒什麼沒什麼沒…………
“啪嘰”手裡的體溫計被他直接捏斷,掉到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陸尋編不下去了。
薑喬:“!”
咋了,這又咋了,
薑喬一臉懵逼,看到體溫計裡流出的水銀,她沒時間多問,很快反應過來,趕忙將窗戶全都打開通風。
看到陸尋還坐在那裝高冷,她火氣直接就來了:“你乾嘛啊。”
這可是水銀啊,那是鬨著玩的嗎?!
從體溫計在手中斷掉的時候,陸尋就愣住了,心裡一虛,奈何配上他那張冷感的臉,無端的生出些高高在上的漠不關心。
如今聽到女孩的抱怨,又看到女孩著急的用抽紙去捏“銀色的小球”,
陸尋呼吸一變,裝不下去了,蹲下身及時製止住薑喬的動作,故作平淡:“不能用紙巾,會腐蝕。”
男人一臉的鎮定自若,仿佛這鬨劇不是他惹出來的一樣。
薑喬真想把抽紙呼他臉上,可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到底還是沒舍得,沒什麼威脅力的瞪了男人一眼。
陸尋裝作沒看見,從藥箱裡拿出一個膠頭滴管,將水銀球吸進去,然後去洗手,
青筋明顯的手背上還貼著醫用膠帶,隱隱冒出著血色,想到女孩氣惱又擔心的神色,
陸尋眼底閃爍了一下,麵無表情用力按了一下,然後將手背放到自動感應水龍頭下。
薑喬站在落地窗前,氣已經消下去了,或許她根本就沒有生氣,隻是太過緊張擔憂,一股淡淡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薑喬歎了一口氣。
這算是和好了………還是沒有?
薑喬總覺得很不踏實,心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覺真的很難熬,
在陸尋眼裡,當年是她主動離開,她知道自己為什麼分手,可陸尋不知道。
陸尋不可能不想弄清楚。
可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這就像是一個不斷充氣的氣球,時時刻刻懸在她與陸尋中間,隻待有一天突然炸開。
破鏡重圓聽起來很美好,但是裂痕依舊存在,薑喬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當年的事,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抹平這六年的隔閡,
她想,陸尋應該也很苦惱。
慢慢來吧,反正……還有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