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與為謀!
這是很重的一句話了,從商鞅的口中說出就更重了。
更何況,在說這樣子的話之前,商鞅還將他們之間的關係給切割了,簡簡單單的用了一句“不過是徙木的獎勵”而已,這類似於割袍斷義。
商鞅夫人神色一變,她看著商鞅,眉宇中帶著幾分的猶豫,似乎是想要勸誡,又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勸誡。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何必如此?”
商鞅站起身子來,背著手望著遠處的方向,目光深遠,然則其實一點都沒有聚焦,像是在腦海中構造著什麼一樣。
他隻是淡漠的說道:“一切本就該如此才對。”
......
商鞅在家中所說的話很快就傳了出去,傳的櫟陽城沸沸揚揚的,所有人都知曉了,甚至還傳到了宮中,讓秦孝公知道了。
秦孝公初知道這話的時候,愣住了許久,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同樣長長的歎了口氣。
他知道商鞅和陳野的選擇,也知道或許這樣子的選擇對兩個人、甚至對秦國、對所有人來說都好。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陳野,真人也。”
他默默的感慨著說出了這樣子的話,依照秦孝公的智慧,依照他對陳野、對商鞅的了解,自然知道兩人在計劃著什麼。
.......
當這消息傳到黑嘉、蛞蝓府邸的時候,正聚在一起謀劃著如何讓陳野與商鞅之間有所縫隙的他們頓時撫掌大笑。
無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這話既然從商鞅府中傳出,那麼就代表著商鞅的態度!
至於會不會是兩人做計?
黑嘉臉上浮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無論兩人是否做計,都無關緊要了,這消息和流言一出,他們之間便會有些許縫隙。”
“即便是做計的又能如何?到了最後不過是隻能假戲真做罷了。”
“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他轉過頭,看著蛞蝓說道:“之前說的針對於陳野的事情可以暫時停下來了,隻要專心的令那位延誤商鞅便可。”
“等到那件事情一出,便可以讓商鞅與陳野之間的縫隙再次擴大。”
“陳野不是說要秉公執法、不是說要依照秦律而行麼?”
“這樣子的人最好針對了。”
“更何況,我們不需要將他打倒,隻需要離間他和商鞅之間的關係。”
“商鞅便不會犯錯麼?不會觸犯秦律麼?”
黑嘉的眼睛中帶著滿滿的惡意:“有些時候,讓商鞅犯錯太簡單了,尤其是一些不會威脅到他的性命,但的的確確觸犯秦律的事情。”
“更何況,哪怕商鞅不觸犯秦律,他真的是一個完人,但商鞅還有族人.....”
“陳野處理了一次商鞅的族人或許可以繼續做戲,但是兩次呢?三次呢?四次呢?”
他轉過頭,聲音中帶著冷酷:“三次四次下來,即便是假戲也得真做了!”
蛞蝓在一旁撫掌笑著:“黑公大謀!”
........
秦宮中
陳野、秦孝公對立而坐,秦孝公的神色依舊尋常,像是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