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師?
麵前稍稍顯得稚嫩的孩童跪坐在秦孝公的麵前,一張可愛的小臉因為強行裝作大人模樣顯得有些可愛。
他抬起頭,微微歪了歪脖子。【注:將嬴駟的出身日期提早了六年左右,曆史中嬴駟是在商鞅變法的那一年出生的。】
嬴駟不由自主的問道:“君父,您為駟兒尋了什麼樣子的名師?”
“可是天下大才,名聲顯赫?”
秦孝公隻是微微一笑:“若說此人的才華,當是此世絕頂,隻是有幸能夠見到他真正才華的人隻有寡人一個。”
“所以你可能覺著他的名聲較為一般。”
才華橫溢,當世絕頂?
但是才華隻被自己父親一個人看到過?嬴駟的小腦袋瓜子止不住的轉悠,他的眼睛裡透露出一抹狡黠。
“符合這樣子的人並不多,放在如今的櫟陽城中應當更少。”
“讓兒子猜一猜,可是大名鼎鼎,秉公守法若同青天白日的司寇陳野、陳先生?”
嬴駟的身軀微微朝著側了側,他的眼睛中充斥著孩童般的好奇:“可聽聞此人不是新法領袖商鞅的弟子麼?他難道會舍棄在新法中的作為,來教導兒子麼?”
秦孝公望了一眼嬴駟,撇了撇嘴角。
他當然能夠從嬴駟的聲音以及眼睛的餘光處聽出來、看出來嬴駟對陳野的不喜,對商鞅的不喜。
但這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秦國國內的老貴族多出身於宗室子弟,這些宗室子弟平日裡想要見到嬴駟太過於簡單了,嬴駟的年紀尚且年幼,在這些人的日漸熏陶下嬴駟變得討厭新法討厭與之關聯的一切也是正常的。
他看向嬴駟,並沒有為陳野以及商鞅辯駁。
因為秦孝公同樣在猶豫,要不要將太子交給陳野,陳野有沒有那個心氣教導太子。
將一個令人厭煩的熊孩子教導變得正常,這是天底下最難的事情,當然,更加困難的是這個即將被教導的孩子乃秦國國君之子,教導之人的頂頭上司之一。
秦孝公隻是撥弄著手中的工具,臉上的神情不變:“萬事萬物都有其存在的規律,這是天注定的,既然有新法,那麼新法必然有其作用。”
“寡人知道你不喜歡新法,更加討厭與新法有關的所有人。”
“你覺著他們搶占了老貴族們的權利,讓老貴族們的力量日漸衰落?”
秦孝公看著嬴駟的眼睛,他還有一定的時間教導嬴駟,直到嬴駟變成一個合格的帝王。
這般想著,他看向不遠處的宮牆,似乎通過宮牆能夠看到那正在發愁的陳野。
嬴駟同樣跟著自己父親的眼神看向不遠處,但他隻能夠看到那一麵玄紅色的牆壁,他象征著、代表著秦國的過去以及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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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府
陳野並沒有著急,也更加沒有因為自己即將成為一個熊孩子、而且還是恐怕已經開始延誤新法的熊孩子而憂愁,他隻是淡淡的坐在院落中。
這個小院子是他來到大秦後最喜歡的東西,坐在院子裡可以看花開花落,可以看樹葉凋零,同樣可以看到這四季的更換以及自身棋局的一步步走成。
成為太子師並不是他計劃中最緊要的一個環節,但這個環節的重要程度直追他最後要完成的事情。
他如果能夠說通太子,那麼他就能夠避免商鞅最後的悲劇,因為無論前麵有多少的環節可以導致商鞅結局悲慘、九族儘滅,隻要將太子這個環節控製好,商鞅或許依舊會死,但商鞅的九族卻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