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駟點頭:“老師教授給我的第一課,我一直不曾忘記,一直牢牢地記在心裡。”
陳野這才點頭,之後端正了身軀。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而後正經的跪坐在那裡,顯得十分肅穆嚴重。
“君上,臣今日為您上最後一課。”
陳野看向嬴駟:“您不應當把臣當做是例外,朝堂中不應該有能觸動您的意外,無論我還是日後的陳氏,都隻是君上的臣子。”
“若真的出現了什麼爭鬥的事情,君上不應當插手進來。”
陳野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嬴駟成為一個【優秀】君主的最後障礙,那就是他將陳氏、將自己當成了自己人。
就如同之前的公子虔一樣。
在嬴駟的幼年時候,他能夠為了公子虔以及宗族去親自下場詆毀新法、反抗商鞅,那麼日後的嬴駟便也會因為陳氏的事情而親自下場。
而這不管是對於陳氏來說,還是對於秦國來說、亦或者對於嬴駟來說,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嬴駟本來想要專注的聽老師說什麼,但卻沒有想到從老師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他一時之間有些愕然:“老師,您的妻子乃是我的阿姊、您的孩子乃是我的外侄。”
“這樣的關係,我們本就是一體的。”
“為何您要這樣說呢?”
陳野俯首,額頭緊緊貼著青磚地麵:“君上,此乃君臣之道。”
“是對您的保護,也同樣是對陳氏的保護。”
他的眼中帶著悲痛:“我無法知道日後的慎思會變成什麼樣子的人,更無法猜測陳氏的第三代會出現什麼樣子的人,因此隻能用這種辦法來提前限製他們了。”
“這並不是對陳氏的限製,而是對陳氏的保護。”
“還請君上成全。”
嬴駟心中莫名的悲痛,但他看著陳野嚴肅的麵容,心中一動。
老師這麼說,自己便先應下來。
日後怎麼做的話,不還是看自己麼?
當即麵色不變,依舊是一種悲哀的神色,但卻將陳野攙扶起來:“老師,寡人答應您。”
.........
長街上。
因為宮變的緣故,大街上有些零零散散的私兵。
他們在街上肆無忌憚的流竄、搶劫、甚至是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因為他們知道反正自己是死罪。
既然都是死罪,為何不在最後快活一把?
這是人之常情。
一輛車輦從遠處路的儘頭緩緩駛出,其上站著一個約莫十二歲的孩童,孩童神色肅穆,手中持劍,區區八歲便已經有了七尺八有餘的身高。
他的身旁一個個的家丁手中拿著武器。
正是陳慎。
陳慎臉色威嚴肅穆,看著遠處那些流竄之人:“依照秦律,當斬!”
他手中長劍指向遠方:“隨我殺敵!”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