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複仇完畢之後,陳氏會在安頓好國家、天下之後,再次歸隱,這便是陳氏。
公輸也聽著孟軻的話語,心中也是帶著幾分傾慕,因為他同樣知道,陳氏會這樣做的。
“也好。”
“那目前來看,無論是陳瞻還是陳昭、陳慎都沒有對羋八子有什麼報複的行為,由此來說,難道真的不是太後做的事情?”
孟軻微微點頭:“應當不是。”
這樣的討論不隻是在孟軻與公輸也之間,更是在整個天下間,所有人都在討論著陳氏、討論著安國君的事情。
有人得出的結論與流言相符合。
陳氏是為了秦國的天下才忍耐了下來,也有人得出的結論與孟軻相同,安國君大抵是真的突發疾病。
安國君府邸
被人們討論的病重了的陳野緩緩睜開眼睛,披上一旁的衣服,拿起來放在旁邊的蜜水抿了一口,之後走下床榻,臉上帶著些許困意。
整日困在床榻上,真是讓人疲憊的事情。
誰能想到,有一日他陳野竟然會厭煩起來躺著呢?
隨意的坐在軟墊上,拿起來桌子上的竹簡看著,一會看看這,一會看看那,一會兒打開係統麵板看看正在上漲的聲望等
陳野眼角有些許抽搐。
好好好。
半個月之前,他昏厥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其餘六國對他的聲望尚且是【仇恨】,而現在已經變成了【崇敬】。
好好好,好好好。
陳野冷笑一聲,這聲望倒是變得挺快啊?
區區半個月,就完成了從仇恨到崇敬的改變?他死了名聲反而是變好了?
怪不得有人說,一個人的名聲最差的時候,就是他活著的時候.
他無奈的扶額歎氣,又看著自己包裹中的各種道具。
事實上,陳野很少使用這些道具,畢竟在戰國時代,他還是比較安全的。
他隻是將幾個抽到的【護身符】分彆給了自己的幾個孩子,讓他們隨身帶著而已。
這是身為一個父親僅有的能夠做的事情了。
他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羋八子現在應該發愁死了吧?”
“現在最不想讓我死的,大概就是她了。”
陳野往後微微的靠了靠,依靠在床榻的邊緣,翹著二郎腿一臉的得意:“跟我鬥,還嫩著呢。”
“這一波不給你嚇出來點問題,我就不叫陳野!”
鹹陽宮中
一如陳野所預料的一樣,羋八子急的臉色蒼白一片,雖然她真的很想殺了陳野,但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她望著王宮外站著的侍衛們,臉上帶著失望之色。
連自己的孩子都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信任麼?
王上可是她的親子,不相信她,竟然去相信陳氏的人?相信那些朝臣?
這一刻的羋八子十分失望,甚至覺著自己白生嬴稷這個孩子了。
有些父母生來就知道對自己的孩子好,而有些父母生來則是孩子的“債”,羋八子顯然就是這樣的母親,她覺著自己生下了嬴稷,就算對嬴稷不好,嬴稷也應當孝順她。
這個時代或許還沒有“生恩”和“養恩”的說法。
但隻要不是被拐賣的、不是被搶來的孩子,“養育”的恩情一定比“生育”的恩情要大得多,且根本沒有可比性。
大殿外響起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公子芾、公子悝兩人急忙走了進來,見到侍衛阻攔,當即推開了侍衛,並且往宮殿中走來,見到困居在大殿內的羋八子,當即跪伏在地上。
“母親!”
兩人眼角帶著淚水,像是心疼自己母親一樣:“母親是什麼樣子的人,難道嬴稷他不知道麼?”
“竟然如此對待母親!”
羋八子看著跪伏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孩子,心中不由得一抹委屈升騰而起。
是啊!
這兩個孩子知道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即便是闖進宮闈也要見自己。
難道嬴稷不知道麼?
她心裡本來就已經偏移的天平逐漸的再次偏移了
昭襄王二年的冬日,寒風凜冽之下,六國再次交戰了。
而一直躲在南方不肯出兵的楚國,這一次依舊是沒有參與中原諸國的戰爭,但同樣的,他們也沒有趁著這個機會發展自己的實力。
楚王好似隻知道吃喝玩樂一樣。
國內的諸多大族勢力雖然比起來楚王聰明了一點,但卻並沒有聰明很多。
一個個的也隻顧著自己的地盤和發展。
楚國與中原諸國的情況都不一樣,這個國度是一個很奇怪的國度,與其說是一個“國家”,不如說是一個“聯盟”,在楚國中,霸占著朝政的是幾個“士大夫”家族。
其中最強的是“屈”。
屈原的屈。
屈原之所以能夠有資格被“楚王”驅除,是因為屈氏本身就是楚國內最強的幾個家族之一,而他也不是被楚王驅除的,而是被其餘幾個家族聯合楚王一起驅除的。
因為他想要變法。
但楚國國內的勢力並不允許。
冬日中的戰爭總是結束的很快,五國的聯盟似乎並沒有想要和秦國你死我活,隻是短暫的試探,而後幾國便再次和談。
這一次的和談因為秦國內部的各種情況,加上即便再占據幾座城池,秦國暫時也無力消化,隻會讓其餘幾個國家更加忌憚自己的緣故,他們並沒有要割讓的城池。
而是要了錢財與糧食。
河東、巴蜀等地的蝗災更重了,今年秦國的糧食收成不好,若是明年蝗災和幾個地區的旱災不能夠緩解的話,秦國怕是要迎來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危機了
昭襄王二年的冬天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結束了。
此時秦國國內所有的情況堆積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即將爆炸了的火藥桶一樣,一觸即燃。
陳瞻班師回朝,太醫令在持續的為陳野醫治,但卻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信兒。
是救不回來了,還是能夠救回來?
嬴稷在這樣越來越急迫的情況下,心情也是一直七上八下的
安國君府
陳瞻、陳慎、陳昭三人看著坐在那裡,因為忍受不了“清湯寡水”的飲食加上“苦藥”而自己暴露了的陳野,有些無奈。
陳瞻、陳慎二人更是扶額歎氣:“父親,您還是幼童麼?”
陳野放下手中的筷子,筷子上紅紅的,沾的全都是辛油,他嘿嘿一笑:“裝病不是為了看看咱們那位王太後還能有什麼後招麼?”
他歎了口氣:“我的命數也快到了。”
“但我不能辜負先王以及孝公的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