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成為世家有很多要素,其中之一便是“門生故吏遍天下”。
比如三國時期的“四世三公”袁氏,為何同樣是針對董卓,可曹操刺殺之後隻能夠潦草的逃跑,甚至被董卓光明正大的追殺,但袁紹說出“吾劍也未嘗不利”之後,還能夠回到原始?
因為當時的朝堂之上,有一半以上都是袁氏的門生。
這是一張巨大的關係網。
而陳慎如今在做的,就是這個。
這些學子都是他的門生,日後在朝堂上不僅是一股相互的助力,更是“陳氏”的助力。
當然,這對於這些學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他們有了天然的“關係”網絡,可以互相的聯絡,互相“有情誼”的辦對方的事情。
“咳咳.”
陳慎微微咳嗽一聲,臉上的神色疲憊而又蒼白。
事實上,自從前幾年他回到官渡後,身體就一直不怎麼好,能夠活到現在也是因為一直在苦苦支撐,他想把心中的遺憾補全。
昭襄王二十五年的冬天,在寒冷的雪花落在了地上了後,各國的王都收到了一個秘密的消息。
文安君陳慎,病重。
章台宮
嬴稷急的幾乎是嘴角出現了血泡,他來回走動在宮殿中,不一會兒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昭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參見王上。”
嬴稷擺了擺手:“不必多禮。”
“官渡可是有信前來,文安君的身體如何了?”
陳昭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沉默的說道:“父親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他的雙眸中含著淚水:“即便臣此時日夜兼程回去,隻怕也趕不上見父親最後一麵了!”
嬴稷的臉上帶著一抹愴然,這不是演的,而是的的確確發自內心的。
幾年前陳慎回到了官渡,依舊是一直教書,隨著陳慎的離去,陳氏在朝堂上的影響越來越小,這種情況下,嬴稷怎麼可能還會忌憚陳慎呢?
他幽然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唉。”
“文安君也要和武安君一樣,追隨安國君而去了麼?”
嬴稷麵色淒然:“一個時代終究是要落幕了麼?”
他指的是陳氏的時代。
與嬴稷的愴然不同,六國其他君主的反應是十分興奮的,他們都在慶祝陳慎的離去。
陳氏的三位封君都給了六國不同的壓力,“武安君”“文安君”以及那“安國君”,這三位封“君”的逝去代表著秦國那強橫而又恐怖璀璨時代的逝去!
接下來的時代,是會更好,還是會更差呢?
六王都在猜測著。
昭襄王二十五年冬天的最後一天,即將進入二十六年的那一個晚上。
官渡陳氏府內,所有的燈火都熄滅了。
文安君陳慎,殂。
時,舉國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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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襄王二十五年,冬。文安君陳慎殂,時秦王大悲,追為“文安公”,次年,舉祭祀之禮,追武安君陳瞻為“武安公”。賜陳氏“青銅爵鼎”,“秦王詔書”——《秦書·文安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