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
陳正坐在那裡,與對麵的韓非交談,韓非這些年來結巴好了很多,但在公眾場合說起話來依舊是有些結巴的,但他在私底下,尤其是和陳正在一塊的時候,倒是如同常人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他從陳正的眼神中從來就看不到“嘲笑”的神色吧。
“陳兄,你今日不該如此的。”
韓非的臉上帶著無奈,他為陳正倒了一杯茶後說道:“你也是知道的,陛下的脾氣日漸的霸道了起來,你即便是覺著那件事情再怎麼不對,也不能如此啊。”
“當著眾多朝臣的麵你就頂撞陛下,這幸好是陛下的心胸寬闊,若是.你又該如何呢?”
陳正坐在那裡,以一口清茶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剿滅。
他疲憊的按著額頭,事實上他也不想要與嬴政有任何衝突的,但是他和嬴政之間有一些觀念上的差彆,他不由自主的看向韓非說道:“韓兄,你應當也知道的,陛下的想法是很好的,但他想要一步跨越那麼多這是不現實的。”
“如今秦國正在攻伐百越,雖然不能夠說是十分艱難,但卻絕對是不簡單的。”
“在這種情況下,陛下還想要再次攻伐匈奴.”
他看著韓非道:“秦國哪裡有這樣的國力去支撐呢?”
韓非倒是有些沉默,片刻後他盯著陳正的眼神說道:“事實上,陛下的想法有沒有可能並不是真的想要攻伐這兩個地方,而是有另外的打算和目的?”
他猶豫了一下,繼而小聲的推測:“我懷疑,陛下是想要用這兩場戰爭當做“利器”,用來消耗那些心中依舊有他國故土的黔首們。”
韓非從懷中拿出了一卷竹簡:“這是之前張良給我的竹卷,其上記載著關於韓地此次征兵、犧牲的人數以及補償。”
“張良本來是沒有什麼懷疑的,但是他從中看到了以往許多反秦國統治之人的名字”
“所以便來找我了。”
將竹簡放在桌子上,韓非的聲音有些飄忽,他事實上已經沒有反秦複韓的想法了,但在第一次聽說這個事情的時候,還是有些震驚和不可置信的
陳正拿著茶杯的手一頓。
他知道韓非的猜測不是假的,是真的。
他反對始皇帝攻伐匈奴的想法也不是因為他剛才說的原因,而是因為他覺著始皇帝的想法太過於激進了,所以想要勸一勸始皇帝。
但是陳正又不能夠和韓非直說,所以便想了那樣的理由。
倒是沒有想到,韓非竟然早就知道了。
陳正看了一下韓非的眼神之後,輕聲歎了口氣,看著那竹簡輕聲道:“陛下的想法太激進了”
“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韓非同樣搖搖頭表示困惑,如今的嬴政正值春秋鼎盛的年紀,加之身體一向很好,他最少還有二十多年的光陰去解決這些埋藏的隱患。
為何這麼著急呢?
這一點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不理解,其餘的人也都不理解
但他們的不理解並沒有能夠阻攔嬴政的腳步,嬴政的霸道也正是在這兩年越發的明顯了。
始皇帝四年的夏天,在暴雨雷霆聲中,陰陽家觀天象之說,上奏始皇。
說是匈奴之人在暗中圖謀秦國氣運。
始皇帝大怒,並且宣告要再起伐匈奴之戰。
聽到這個消息,有些人是開心的,有些人則是悲傷和痛苦的。
那些隻想和平的人被迫的拿起手中的武器,他們朝著邊疆的方向走去,眼神已經麻木無比,和平啊和平!和平何日能夠到來呢?
以往以為秦國一統天下之後便能夠享受安定的生活了,可如今呢?
如今並沒有啊。
一些人開始暗中的後悔了。
始皇帝四年,接連兩處戰場的宣戰讓秦國承受著強大的壓力。
蒙鶩、李牧兩個人被從百越戰場中調遣了回來,前往北域邊疆鎮守,緩緩圖之,以圖謀對匈奴的戰爭。
此時的匈奴雖然已經恢複了一些元氣,但依舊是聽到秦國的名聲就開始害怕。
大部分匈奴人居住在狼居胥山附近,稍微南下了一些,而有一部分匈奴人則是脫離了匈奴的統治,開始緩慢的朝著大秦的方向而來。
始皇帝五年。
章台宮中
日漸威嚴的始皇帝與日漸疲憊的陳正對立而坐,嬴政的神色中帶著些許平和,他看著陳正道:“朕準備泰山封禪,陳相可有什麼想法?”
陳正坐在那裡,對於這件事情他倒是真的沒有什麼看法。
嬴政值得泰山封禪。
他輕聲道:“臣聽從陛下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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