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麵前坐著的將軍“項梁”的臉上帶著沉悶的神色,該如何是好?
他也很想要問一問這個問題。
秦國將田地收歸國有的時間他之前便知道了,這種情況下的變革大概率是會成功的,更何況秦國給出的解決辦法還是可以讓人接受的?
黔首們不會大麵積的反抗這樣的政策和變法。
因為他們的手中原本是沒有多少土地的,現在的變法至少可以保證他們手中有足夠賴以生存的土地。
這對於黔首們來說是好事。
至於那些貴族?
項梁自己的嘴角都帶著了些許的不屑,他清楚的明白,那些貴族是不會有什麼氣候的。
畢竟大秦鎮壓天下的鐵騎還在。
隻有這些鐵騎在,天下便不會動蕩。
而坐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一個人則是站了起來,神色中帶著些許嚴肅的神色:“此時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微微閉上眼睛,而後再次睜眼的時候,一雙眼眸中帶著獨屬於少年的“活力”:“唯有一個等字!”
“秦國不是要變法麼?”
項梁同樣看向那個開口的少年,少年名為“方宇”,不知為何來到了他們的莊子,並且表現出了對他們事情的讚同和支持。
也正是因為有“方宇”在,所以他們如今才能夠安然的在這村子中躲避。
項梁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那便是等著吧。”
其餘人臉上帶著鬱悶:“難道我們就這樣子乾等著麼?”
方宇微微一笑,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怪異,又讓人看著便感覺到恐懼和害怕。
他隻是低聲說道:“放心好了,不隻是你們想要做一些事情的。”
“有些人也早已經忍耐不住了。”
“他們會幫助咱們的。”
方宇閉上眼睛:“短則三年,長則七八年年,我們便有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
他像是有些篤定什麼一樣,環視著在場的眾人說道:“諸位,連十幾年都等了,難道還害怕再等幾年的光陰麼?”
“難道你們現在出去想要投身到秦國之中,秦人便會接納你們了麼?”
“你們早已經沒有了退路。”
項梁沉默的歎了口氣,打著圓場:“方先生說的對。”
他雖然不知道方宇是從何人來的,又有什麼目的,但至少方宇目前是和他們站在一起的人。
“等吧!”
王宮之中
一處較為偏僻的院落中。
趙高瘸著一條腿緩緩的走進了這個院落中,神色看起來倒是較為平和。
多年前他曾經被始皇帝下令杖責八十,雖然僥幸勉強從中逃過了一條性命,但卻從此之後失去了始皇帝的寵幸。
始皇帝與陳正之間的爭鬥,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摻和進去的。
當然了,始皇帝是一個顧念舊情的人,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並沒有收回趙高身上另外一個較為重要的職責。
公子胡亥的老師。
胡亥的宮中
趙高坐在胡亥的身旁,胡亥的眼眸中帶著些許陰翳,他的臉上帶著酷烈之色:“老師,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動手呢?”
“我已經無法忍受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明明父皇最寵愛的人是我!為什麼最後卻把皇位留給了扶蘇!”
“我不甘心!”
趙高神色則是更為冷靜一下,他看著胡亥,低聲說道:“公子,我們暫時需要等待。”
“等一個機會。”
他眯著眼睛笑著說道:“那個人雖然聰慧,沒有落入我們的圈套,但是她卻忘了一件事情,有些時候我們不需要她那麼的“聽話”。她自以為對皇帝、對長公子好的事情,往往會害了他。”
趙高嘿嘿一笑,他看著胡亥,臉上帶著些許安撫的神色:“所以不用擔心。”
“待到扶蘇死了之後,天下依舊是您的!”
胡亥的眼睛中迸發著閃爍著的光芒,他像是一隻想要偷走人間幸福的老鼠一樣:“若真的能夠如此,將來丞相之位,必定是老師的!”
昭元二年過得十分迅速,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平靜的彌漫。
陳居的變法涉及到了土地,注定沒有辦法以一種很快的速度完成,他們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但是速度依舊緩慢。
因為要人工的統計丈量天下間的土地,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氏中的其他人好似也沒有再次入朝為官的想法,陳居雖然依舊在鹹陽城中,但卻分出了一部分的心思處理官渡陳氏的事情。
相當於遙控。
畢竟如今的官渡陳氏並沒有能夠讓陳居徹底放下心的人。
昭元三年的春天很快就來臨了,在這個春天中,一部分舊的人逝去,另外一部分新的人則是緩慢的踏著步伐而來。
韓非逝去了,就在這個本應該春暖花開的季節。
他死在家中,無病無災,躺在床榻上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平靜。
韓非的子嗣們雖然沒有特彆出彩的,但卻也沒有什麼“紈絝”,頂多算是較為優秀的平庸之輩。
二世皇帝仁德,賜下了追封。
韓非的幾位子嗣都可以進入鹹陽學宮學習,但隻是“旁讀”,在旁讀一年之後進行考核,若是考核成功了便是可以繼續留下,日後便與鹹陽學宮的人沒有絲毫差彆。
但若是失敗了,那就隻能夠離開學宮。
韓非的子嗣們對此接受的很快,畢竟鹹陽學宮如今依舊算是一個龐然大物了,能夠進入到學宮學習的人要麼是十分優秀的,要麼是家世十分優秀的。
或許曆史總會朝著某個相似的方向去飛奔,如今的鹹陽學宮有些變味了。
更像是後世的“國子監”,有些得祖輩蔭蔽的人也可以進入其中。
但秦國以及始皇帝、二世皇帝還是有底線的,隻讓他們讀一年,可以借著鹹陽學宮的名聲鍍金,但是想要將鹹陽學宮當做踏腳石是不可能的。
韓非的死像是引起了什麼風浪一樣,接二連三的一些賢才離世。
比如馮劫的父親,馮去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