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道聖旨(1 / 2)

天子是否處於清醒狀態,這是所有人都在思考的一個問題。

尤其是坐在未央宮中的皇後-呂雉。

呂雉覺著自己跟著劉邦的這幾年,幾乎是要把她所有的壞脾氣都逼出來了。

她可以不在乎劉邦寵愛彆的女人、甚至寵愛彆的孩子,她也可以不在乎劉邦覺著其他的孩子更加像他。

但呂雉絕對不可以接受劉邦將皇位、將天下交給其他人。

除了劉盈之外的其他人。

或許這其中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呂雉的私心在,但更多的則是呂雉對於劉盈的一種母愛。

承秦八年的某一天。

一切都如同尋常一樣,唯有天空之上開始落下絲絲綿綿的小雨,雨水落在大地上沾濕了一切,像是將這長安城染上了幾分江南的氣息。

巍峨聳立而又華貴的皇宮佇立在那裡,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呂雉走在宮中,身後有侍女為其撐著雨幕,遮擋住頭頂不斷落下的綿綿細雨,她回過頭看向那佇立在遠處的長樂宮。

“陛下.......”

她的聲音中帶著疲憊:“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呂雉不相信劉邦真的會放出那樣的一道詔書,但詔書之上的筆跡以及傳達詔書的人、甚至是詔書之上本身留存的玉璽印記都沒有絲毫的差錯。

這就是出自劉邦本人的一封詔書。

“劉與陳,天下共啊......”

“陛下,您到底是出自什麼樣子的考慮,才說出來了這樣的話呢?”

呂雉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劉邦在臨死之前竟然給自己的兒子出了這樣子的一道難題?雖然劉盈並不認為這是難題,並且覺著十分開懷。

在劉盈的心中,陳氏能夠幫扶天下,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至於共不共天下的,這都是小事。

長樂宮中

劉邦坐在床榻上,輕咳幾聲,手中帕子上沾染了不少鮮血,他的情況早已經不太好了,但一直強撐著,強撐著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他看著遠處的方向,想要等待、再多等待幾日。

大雨一連下了十日之久,在第十日的夜晚,這場雨變得更大了,幾乎是有人拿著盆從天上往下潑水一樣的程度。

在這黑夜之中,一騎從遠處飛奔進了長安城。

即便是已經有了宵禁,都未曾能夠將其限製住,因為那人的手中高高的舉著一封沾染著鮮血的絹帛,而且高聲呼喊著:“捷報!捷報!”

“千裡加急捷報!”

在這略微帶著些狂放的呼喊聲中,整個長安城都被驚動了,人們從沉睡中蘇醒,聽著那高聲的“捷報”,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興奮至極的神色。

他們自然知道這是何處的捷報。

匈奴!

雖然將大汗等人趕往了狼居胥山附近,但匈奴與大漢之間的戰爭並未曾結束,在封賞了韓信、陳得之後,這兩人再次奔赴北域。

匈奴以及西域的一部分國家聯合起來,似乎要進犯大漢。

在這一封捷報之前所有人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大漢還能夠再次勝利麼?

他們都不知道。

而在今夜的高聲呼喚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能夠再次勝利!

未央宮中

已經沉沉睡下了的劉邦同樣聽聞了這個消息,被內侍喚醒的時候他眉宇中還帶著幾分薄怒,但聽完了內侍的彙報後,這薄怒已經變成了激動。

無比的激動。

他猛地咳嗽幾聲,連連招手:“將人傳來!將人傳來!”

劉邦的呼吸都有些不暢了:“此外,傳蕭何、曹參、陳彼進宮!”

內侍急忙低聲道:“諾。”

...........

深夜中,陳彼早已經是做好了準備,等待著內侍的到來,反倒是蕭何以及曹參兩人有些茫然,等到內侍將來意說明白了之後二人才露出狂喜之色。

最後三人急匆匆的在長樂宮前碰到了一起,三人臉上都是帶著興奮的神色。

此戰的意義或許沒有將匈奴趕往狼居胥山大,但也勉強算是可以與其相提並論了,畢竟這一次打的可不單單是匈奴!

還有西域的某些國家!

甚至......

或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開通前往西域諸國的商路,這對於如今的大漢來說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畢竟中原如今所使用的一些香料是從遙遠的西域傳來的,據說來自那惶惶沙漠中的某個國度,這些香料價值千金,可若是能夠打通商路......

或許香料的價格會被打下來一些。

而商路的意義遠遠不止如此,中原一向不擅長養馬,若是能夠和西域諸國溝通,而從其中收購馬匹,這對於大漢來說也是一件頂大的事情。

.............

長樂宮中

劉邦已經在等待著陳彼三人了,而此時跪伏在他麵前的正是那彙報的士卒,他一字一句的將方才給劉邦所說的一切都再次重

複了一遍。

大勝,毫無疑問的大勝。

並且因為西域諸國對中原王朝過於輕視的原因,此次大漢這一方甚至沒有多少犧牲。

這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

且——

在捷報中,韓信以及陳彼還彙報了另外一個消息。

戰爭中他們俘獲了某個西域國度的王子,據說是那位國王的嫡長子、甚至還是最受寵愛的孩子,此次前來是為了刷個軍功,露個臉的。

結果沒有想到折在了大漢手中。

那位國王已經來信,願意提供條件“贖買”回自己的兒子,隻希望大漢不要傷害他。

四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興奮。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待到眾人將事情商議完了之後,已經逼近深夜了。

而劉邦則是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咳嗽,從來沒有停下,直到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成後,他終於歎了口氣,撫摸上了自己的心口。

他強忍著心口傳來的不適,硬撐著看向了陳彼。

“陳卿。”

陳彼往前一步:“臣在。”

劉邦咧著嘴笑了一下:“我並未懷疑過陳氏,隻是激將你父親而令他接受官位罷了。”

“咳咳——”

他猛地咳嗽兩聲,鮮血已經控製不住地從嘴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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