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居閉上眼睛。
對天下最好的製度肯定是郡縣製,陳居心中還是想要推動郡縣製度,而非是郡國製度。
他不是聖人,也有自己的私心。
.........
對於代王出兵攻伐自己等人的事情,諸王們都有些不滿。
劉長一臉橫肉,臉上帶著憤怒之色:“這個劉恒在搞什麼?難道他以為自己老老實實的,呂雉就不會動他了?”
他冷笑一聲:“現在呂雉不動手,不過是因為有陳氏的陳居在罷了!”
“她要借用陳氏的力量來對抗我們。”
“可若是陳居死了呢?”
“可若是陳氏再次回歸田野之間呢?”
“屆時呂氏會放過我們?”
劉肥則是嗤笑一聲,臉上帶著不屑:“我們這位弟弟啊,平日裡就沒有什麼太大的誌向,這一次出兵攻伐我們隻怕也是因為不得已吧。”
“聽聞這一兩年的時間,他在自己的封地內好好過日子,對那些黔首倒是挺好的。”
“這一次約摸著是因為朝廷的壓力加上害怕我們禍及他的封地吧。”
他眯著眼睛,輕聲說道:“派人去與他溝通一下,我們會與他做一場戲,然後前往長安城,他不必害怕我們。”
“他若是一直這麼乖順,無論到時候我們誰成了皇帝,都不會對他動手。”
劉友三人對視一眼大笑出聲:“我說大兄啊,如今便討論此事,真的合適麼?”
劉肥冷笑一聲:“你我此次舉兵為的不就是皇位麼?”
“可皇位隻有一個,你我早晚是要爭奪這個東西的,何必遮遮掩掩。”
劉長倒是搖頭:“如今長安城尚且未曾攻克,有韓信以及陳得在,有陳居這位鎮國柱石在,此次舉兵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劉肥看向劉長:“你明知道機會不大,還來?”
劉長笑了一下:“為了皇位,總是要嘗試一下的,萬一能夠成功呢?”
“萬一陳氏也想要幫人謀逆呢?”
劉肥一挑眉,轉過頭看向劉長:“你什麼意思?”
劉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什麼意思?”
“你難道不知道那個民間傳說麼?誰拜陳氏的人為師,成為陳氏的弟子,就能夠成為新的王。”
“這是在秦的時候就有的潛規則了。”
“從陳氏得勢開始,曆代的秦王、秦皇基本上都是陳氏的弟子,人們都說,得陳氏者得天下。”
“有些人是真的沒有野心呢,還是想要等到我們謀逆之後,自己趁著這個機會螳螂捕蟬呢?”
劉肥、劉友、劉建等人都愣了一下,繼而想到了如今陳氏陳彼的唯一弟子,正是方才他們所討論的劉恒!
劉肥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劉恒準備在我們之後再圖謀大位?”
劉長嘿嘿一笑:“我可沒有這麼說。”
“我隻是覺著,怎麼會有人真的對大位毫無興趣呢?”
“這一點都不正常。”
劉肥沉默:“那你說,我們應該如何?”
劉長轉過身子,看向代王封地的方向,眼睛中劃過一抹狠辣之色:“強逼代王加入我們!若是他不同意,便先將他誅殺!”
“反正他也出兵攻伐我們了不是麼?我們有理由攻伐他!”
劉肥等人
略微有些沉默。
攻伐劉恒?
這真的合適麼?
如今的劉恒明顯是沒有用儘全力,可若是他們真的攻伐了劉恒,恐怕劉恒就要撒丫子跟他們拚命了,而一旦劉恒拚命,陳氏必然幫助劉恒。
且理由合情合理。
劉肥當即拒絕:“不可。”
他目光肅穆:“若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陳氏站在了劉恒身邊,那麼若莪們攻伐劉恒,等同於直接與陳氏、朝堂、以及劉恒作對。”
“如今陳氏的門生弟子們以及陳氏的人並未用儘全力不是麼?”
“陳得甚至沒有率兵攻伐我們,隻是守護長安城而已。”
“劉恒也未曾全部出兵。”
劉肥望向遠處根本看不見的長安城,輕歎一聲說到:“如今我們的目標,不過是長安城罷了。”
“除卻皇位之外的事情,都是小事。”
他看著劉長:“不要忘了我們是為了什麼!”
劉長略微沉默,繼而心中歎氣。
其實在他看來先把劉恒搞掉才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不會出錯的選擇。
陳氏真的會竭儘全力幫助劉恒麼?
依照劉長看來是不一定的,畢竟當初劉恒被趕出長安城的時候陳氏也沒有出手,若是陳氏出手了,劉恒絕對不會歸回封地。
甚至有極大的可能成為太子儲君。
在當時,劉長一直等著陳氏出手,然後陳氏和劉邦爭出來一個輸贏,但陳氏沒有出手,代王劉恒也沒有絲毫反抗的前往封地。
劉長猜測,或許對於陳氏來說,誰當皇帝並不要緊,隻要皇帝能夠治國、能夠對天下黔首好,陳氏便會支持。
但.....
劉長看向遠方,他還是想要把劉恒殺死,唯有這樣陳氏才會沒有選擇。
若劉氏沒有選擇的話,他們中的任何一位登上皇位,豈不是都能夠得到陳氏的幫助?
這便是劉長打的如意算盤。
但劉長並沒有如意。
劉肥等人看似愚笨,但卻精明無比,他們不想要擔著得罪陳氏的罪名去攻伐劉恒。
對於陳氏,他們隻想討好。
這便是陳氏的威懾力。
..........
代王封地
劉恒並不知道自己之前躲過了什麼東西,他隻是在封地內做著自己的事情。
看向黔首、俯首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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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
陳彼正在教導著劉盈,什麼是帝王。
“陛下。”
“您覺著身為一個帝王,應當有什麼樣子的一顆心呢?”
什麼樣的心?
劉盈坐在那裡,想起以往陳彼的教導,試探性的問道:“先生,應當是愛民之心吧?”
陳彼微微搖頭:“並不是。”
此時韓信所率領的大軍已經與劉肥等人的叛軍交鋒了,陳彼坐在劉盈的麵前,輕聲道:“一個帝王,應當有一顆“獨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