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廣猛地抬起頭,他看著麵前的衛青整個人都是激動的。
“活!”
“當然是想活!”
衛青看著韓德廣,目光中帶著深沉:“那便將指揮權全部交給我,侯爺在大帳內休息就好。”
他忍了又忍,終究沒有忍得住說出了那句話:“千萬不要再胡亂指揮,給人添亂子了!”
說完之後,衛青直接扭頭就走。
韓德廣坐在大帳內,神色猛地鬆了口氣,他看著衛青的背影,眼睛中沒有絲毫的憤怒和不滿。
事實上在韓德廣看來,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若是衛青失敗了,到時候這些罪名就全部都是衛青承擔的,若是成功了,即便這次最大的功勞是衛青的,他身為主將也好歹是可以混一點功勞的吧?
大漢的侯爵之位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繼承的,所以韓德廣哪怕是沒有絲毫的用兵天賦,也隻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硬著頭皮來了。
他歎了口氣:“希望陛下派遣來的這個關係戶,不是什麼廢物,希望他真的有本事能夠殺滅敵軍吧。”
韓德廣沒有想要搶奪衛青功勞的意思,即便到時候真的成了,他也不會做什麼過河拆橋、壓著衛青,想要把功勞占為己有的事情。
第一,衛青有後台。
他是如今陛下最寵愛的夫人,衛子夫的親弟弟。
第二,韓德廣做不出那麼丟人的事情。
他畢竟是當年兵仙韓信的後人。
第三,這次占據了功勞,下次呢?若是陛下真的覺著他有軍事才能,下一次讓他單獨指揮戰爭呢??豈不是要死?
韓德廣很怕死,所以他十分從心的選擇了聽衛青的話,在大帳內等待著結果。
..........
大帳外
火光衝天,無數的士卒站在那裡,身上的鎧甲上沾染著些許血跡,血跡有他們的,有敵人的,他們的眼睛中閃爍著焦急的光芒。
任誰淪落到瀕死的地步,他都會是這幅樣子的。
“將軍!”
一個士卒見到衛青走出大帳後,連忙上前去,看著衛青道:“侯爺怎麼說?”
事實上,若不是之前衛青安撫他們,或許如今的大帳中就要炸營了,誰能想得到兵仙韓信的後人竟然是一個花架子?一點真本事都沒有。
甚至下午的時候,若不是衛青突然開始指揮他們突出重圍,他們就全部都要交代到那裡了!
衛青神色凝重,但卻依舊點了點頭:“侯爺已經同意了。”
軍令如山!皇命如山!
對於這群士卒來說,若是淮陰侯一直不同意,那麼他們唯一的辦法也就隻有送死!
不然還能怎麼辦?炸營?
信不信今日他們若是炸營,等到後麵他們回到京都一樣要死!
甚至還會牽連家人。
這便是軍令!
聽到衛青的話語,在場的士卒們瞬間都鬆了口氣,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
“將軍!”
士卒們看著衛青眼神中帶著激動的神色。
“請帶我們活下去!”
“活下去!”
這是一個奢侈的願望,但此時的他們都想要活下去!哪怕在戰爭的末尾,活下去的不是他們也是一樣!
衛青感受著這厚重的信任,心中的興奮之色也是彰顯出來。
這便是戰場麼?
他便是這支軍隊的指揮者了!
他翻身上馬,目光如炬:“全軍聽令!”
“今時之後,由我指揮,若有不從者,殺!”
他看著遠處的那草原:“我們目前唯有一條路,搏殺!”
“兵分三路,以亂敵軍,而後將匈奴人分而劃之,逐一擊破。”
衛青的神色十分冷靜:“其中,前軍危險最大,但前軍卻是重中之重!”
他吐了口氣看著站在那裡的眾多士卒:“本將親身帶領前軍!願隨本將殺敵者,上前一步!”
“轟——”
如同雷響於天際一般,刹那之間,無數士卒的腳步瞬間往前一步,他們的目光堅定。
“願隨將軍殺敵!”
衛青長笑一聲,而後勒馬:“殺!”
..........
長安城未央宮
“碰——”
劉徹瞬間將手中的折子砸在了地上,順手還將一旁的花瓶砸碎,他的臉上帶著憤怒至極的神色:“好,好,好,好一個韓德廣啊!”
“竟然比當年的趙括還要不如!”
他的雙眸好似要噴出火來,他本來是想要讓衛青去混一個軍功的,現在能否活著回來都是一件難事!
而此時,得知消息的衛子夫也是匆匆而來,隻是她看著劉徹的神色,並沒有怪罪劉徹、也沒有傷心、沒有憤怒,隻是安撫著劉徹的情緒。
“陛下,不必著急。”
她輕柔的說道:“前線將士奮勇殺敵,結果尚且可知。”
劉徹走到衛子夫的麵前,牽著他的手,輕聲道:“是朕對不住你們。”
衛子夫輕輕搖頭:“阿弟本就是想要為陛下效忠、為大漢搏殺外敵,如今不正是這般清醒麼?談什麼對不住呢?”
劉徹在衛子夫的安撫下,心中的火氣消失了不少,他看著衛子夫道:“不必擔心,即便這一次敗了,衛青和韓德廣也不會有事的。”
他冷笑一聲:“匈奴隻會想要和我們談、和談。”
“這一次若是敗了,大漢本就是處於弱勢,也本就會和談,匈奴的那個可汗不是什麼蠢貨,他一定知道衛青以及韓德廣的身份,我們隻需要準備好錢財、貨物就可以了。”
“屆時,將二人贖買回來便可。”
這是劉徹在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考慮到的事情,畢竟韓德廣是韓信的子孫後代,難道真的能看著淮陰侯的孫子死在匈奴人手裡?或者備受屈辱折磨?
他按了按額頭:“隻是....匈奴怕是要張狂了。”
劉徹閉上眼睛,對身邊的中樞府令說道:“你去請老師進宮,途中將此事與老師說一說。”
“或許,還是要依靠陳氏啊。”
............
安國王府
陳秋看著手中的線報,臉上的神色也是充斥著憤怒。
他的身旁陳去虜則更是無奈:“沒有想到,當年的兵仙並沒有將傳承交給家裡,我還以為淮陰侯那裡也有兵仙的兵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