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全新版本的皇帝(2 / 2)

這是一個很好的習慣,可以避免權力的交接導致朝政、天下混亂。

劉進扶著額頭,他的確還年幼,不知道太多東西,但他知道一件事情自己的父親絕對不是因為什麼權力交接、避免天下大亂才讓自己接觸朝政的。

他就是單純的“懶”,想要把事情推到自己的身。

陳茗坐在一旁,神色也十分放鬆的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眼神中帶著點點的平和。

這便是自己丈夫、這便是自己的兒子。

她得到了滿足。

在玩鬨了一會兒之後,劉進才輕聲道:“父親,博望侯第三次出使西域回來了,西域中有幾個小國似乎對這一次的商路溝通有所不滿,所以有些想法。”

“博望侯的意見是,對於這幾個膽敢試圖違背大漢的小國一點小小的懲戒。”

聽到正經事情,劉據也是神色嚴肅。

“你覺得博望侯說的話有沒有道理?我大漢又該如何處理這西域諸國?”

劉進神色飛揚,此時倒是顯得幾分外露的“囂張”:“兒臣以為,博望侯說得對,需要給這幾個小國一點小小的懲戒。”

“西域諸國地理位置一直十分巧妙,這是我們往更西方溝通的必備之路,西域出產的各種香料也好、瓜果也好、甚至是從絲綢之路開始,從歐羅巴抵達我大漢的那些商人也好,他們所販賣的東西都是我們所需要的。”

他神色中閃過一抹寒光:“而這西域人也好,還是歐羅巴人也好,都喜歡咱們大漢的絲綢以及茶葉,通過這兩樣東西,咱們可以讓大量的白銀流入皇室的內帑當中。”

劉進輕聲道:“我曾經聽外祖說過,白銀和黃金必須是掌握在國家的手裡,而且不能是國庫,必須是皇帝的內帑當中!唯有這樣,朝廷、皇帝才能夠在經濟有足夠的話語權。”

“這種話語權絕對不能丟失。”

他眯著眼睛:“其次,鑄幣便是鑄權,歐羅巴諸國與我們隔著一個巨大的西域諸國,若是我們能夠逐漸的蠶食這些西域小國,將他們換成咱們的人,或者是支持咱們的人,到時候咱們對歐羅巴發起進攻就不會那麼的被動了。”

劉據頗有興趣的看著劉進:“你覺著,咱們與歐羅巴早晚有一戰?”

劉進點頭:“父親,隻要大漢的腳步還沒有停歇,大漢的天子就絕對不會對誌在必得的土地放棄,祖父那一代將西域諸國收攏、打出了一個“強漢”,可祖父也將曾祖父他們所積累的錢糧用掉了四五成。”

“戰爭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所以兒臣看來,至少是在父皇這一代、甚至是在兒臣這一代,都不太可能對西域諸國以及歐羅巴諸國發動大麵積的進攻了,這樣太消耗大漢的國力了。”

“但”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微小的弧度:“任何國家都是會有內鬥的,他們當中誰當皇帝,都會有人不會臣服,就比如大漢有諸多藩王一樣。”

“祖父時期他們隻能乖乖的聽話,但背地裡的小動作少了麼?”

“若是少了,祖父為何總是能找到他們的把柄,然後削除他們的封國呢?”

劉進侃侃而談,劉據也是認認真真的聽著,就好像劉進所說的不是霍亂他國朝政,將掌政之人換成是親近的大漢的狠辣計策一樣。

待到父子兩個琢磨出一套可行方案的時候,一旁早已經是聽累了的陳茗招了招手,便讓人擺宴了。

這裡一家人吃的熱熱鬨鬨,甘泉宮中,陳無實和劉徹下棋下的也很熱鬨。

霍光跟在劉徹的身後、陳多病跟在陳無實的身後。

“哈哈”

劉徹將棋子放在某處,一刹那之間,陳無實棋盤的大龍瞬間就被斬斷了。

“啪”

劉徹將棋子扔在棋盤,笑眯眯的說道:“我說爾成啊,這局朕可是正兒八經的贏了吧?是不是應該遵循賭約了?”

陳無實皺眉看著棋盤,片刻後輕輕歎了一口氣:“認賭服輸,既然在開局之前就已經說了,若是這局棋陛下能贏,便讓多病以及霍光進入朝堂,那便讓他們進入吧。”

“終究不是臣能夠擋得住的。”

劉徹嘿嘿一笑,明明已經是滿頭銀發的老人了,卻還像是當年那樣肆意。

“這話說的,朕能害他們麼?”

“對了,衛青那個

老東西怎麼樣了?現在身子骨可還好?”

陳無實歎了口氣:“我之前去看了看大司馬,他的身子骨已經不太好了,聽太醫令說,也就是這一兩年的功夫了。”

“民間的醫者我也找了,就是那位十分有名的“扁鵲”,應當是戰國時期那位扁鵲的第十幾代傳人了,也被我請了過來給大司馬看了看,結果都是一樣的。”

劉徹冷哼一聲:“朕多次下旨,他都不願意來太醫院,你一封信他倒是眼巴巴的來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陰陽怪氣:“還是官渡陳氏的名頭好用哈?”

陳無實像是看著一個無理取鬨的老頭子:“您也知道的,因為拙身樓的緣故,因為當年先祖與第五代“扁鵲”的緣故,所以陳氏與他們的關係一直很好。”

“其實扁鵲也並不是不願意為陛下效力,隻是因為扁鵲覺著陛下宮中的太醫並不弱於他,既然如此不如將這福氣散給百姓,也好讓百姓多一條生路。”

劉徹還是撇了撇嘴:“霍去病那個小子呢?”

“這幾日霍不疑那個小子都沒來朕這裡了,難道是霍去病那小子把他拘在家裡了?”

他感慨著:“年輕時候那麼不受拘束的冠軍侯,娶了你陳氏的女兒之後,竟然變得又古板又謹慎!”

劉徹說到生氣的地方,直接指著陳無實的鼻子大罵:“還朕的冠軍侯!”

陳無實更加無語:“陛下,冠軍侯都已經是快有孫女的年紀了,怎麼可能是還像以前那樣?”

他搖了搖頭:“去虜沒有成家,不也是變得慎言了?”

劉徹隻是瞥了他一眼,卻不說話了。

龍鳳三年啊,是一個尋常而又不太尋常的日子。

隨著冬日的最後一場雪,龍鳳四年的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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