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常侍當即開口,將劉備與曹操的會麵說了出來,之後更是小心翼翼的猜測:“許是太尉與皇叔說了什麼?”
劉辯神色更加陰沉,他是知道曹操對自己多有不滿。
他更加害怕的是自己的謀劃被曹操發覺,當即低聲道:“與中郎將說,事情這幾日暫時停緩,不要讓太尉、皇叔、以及安國王有所發覺。”
劉辯站了起來,在未央宮中走了幾步後又說道:“另外,遣人去一趟弘農王那邊,瞧一瞧弘農王這幾日在做什麼。”
劉備自己不願意當天子是一回事,但劉備會不會同意迎立另外一位為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劉辯雖然是嫡長子,但這大漢還有另外一位嫡子!
身份同樣尊貴,且當年先皇更加喜愛那一位。
也正是天子即位之後,被當今天子劉辯封為“弘農王”的弟弟劉協!
天子的人方才有動作,後腳曹操的人就收到了消息。
曹操拿著手中的紙張看著其的消息,嘴角不由得帶著幾分嘲諷,皇宮大內之中,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篩子,所有人都知道這大漢如今最尊貴的不是天子,而是這太尉、安國王、以及皇叔。
其中除卻不管事的安國王外,也就是太尉以及皇叔最為尊貴了。
所以這些“牆頭草”早就是該投靠誰投靠誰了,宮中的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曹操的耳目。
曹操隻是搖頭。
“天子啊”
他心下關於那個想法的堅定又多了一分。
曹操自己是漢臣,他也想要自己永遠是漢臣。
但即便是換一個天子,他也依舊是漢臣不是麼?當年的周公都可以廢掉周王,然後另立天子,為什麼他曹操不可以?
當月光灑在他的臉頰的時候,曹操的臉頰一縷光與暗糾纏。
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的原因,是因為這件事情周公可以做的,且一定會有好名聲,但他曹公卻不一定可以做
因為周公說到底也是屬於周王室,而他曹公連姓氏都不同的人,能落下一個好名聲麼?
一個曹賊的名頭恐怕逃不過去。
“罷了。”
曹操猛的歎氣:“還是等一等東臨吧。”
“等東臨回來商議一番。”
董府
長安城中有兩個董府,這是整個長安城人都知道的事情。
先皇年間自然是董卓的董更加顯貴,但如今卻是董承的董更加顯貴了。
兩個董府幾乎算是挨著的,自然而然眾人也會將其對比。
董承府前,車馬不斷董卓府前,門可羅雀。
董卓府邸後院,董卓放下手中武器,將其扔到一邊,一邊自有仆從接著。
他擦了一把汗笑著看向賈詡:“先生,你說的果然沒錯啊。”
董卓十分感慨:“若是當初我沒有退一步,隻怕如今這被推到風口浪尖的人,就是我了。”
他撇了撇嘴:“我一個大老粗,可不願意摻和到他們的爭端當中。”
賈詡隻是溫和的笑著。
因為董卓入京之後的一舉一動,以及當初他入京的時間,此時的董卓與原版的董卓早已經不同。
他如今貴為輔政大臣之一,又極其低調,哪個人都不願意得罪他,而他也是聽從賈詡的話一步步謹慎的走著,朝堂除了關於西涼的事情,董卓都十分謹慎的中立,對所有事情都不表態。
而這樣的姿態則更是得到了眾多黨派的拉攏。
昔年的袁氏、楊氏因為“清君側”的事件已經沒落,而如今世家中倒也沒有出現一個可以挑大梁
的,隻是隱隱約約以“潁川”的陳氏、荀氏為首,除卻這兩個大世家之外,便是吳郡陸氏、範陽盧氏兩者,四大世家分庭抗禮,誰也不服誰,但隻能夠團結起來,凝成一股氣與朝中另外三者抗衡。
世家一派也是最為弱勢的。
而後便是以劉備為首的皇室勢力,這一派的勢力不算強大,但也不算弱小,皇室宗親們還是很有實力的,隻是不算團結。
第二強的則是“曹、夏侯”為首的“新貴”,譙縣夏侯氏因為曹操的緣故,所以算是一派最強大的勢力,世家中也有人隱隱約約的加入其黨羽。
比如荀氏中的幾位年輕一代。
荀氏頗有一種兩頭下注的想法。
最強的自然是陳氏。
於是,朝堂中的勢力倒是顯得不是那麼的清晰了。
看似是四派紛爭,實則三國鼎立,看似三國鼎立,實則楚漢之分
世家、皇黨、新貴、陳氏四派係紛爭,小部分時間前三者聯合在一起,以求在陳氏的“重壓”下喘口氣,因為陳氏的勢力其實並不經常參與到這爭鬥中。
陳氏的勢力為民,所以大多數時候不會真正觸及三派的利益底線。
皇黨、新貴、世家三者則是互有聯合,畢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賈詡隻是笑著說道:“隻是可惜啊,當安國王病逝、當世子再入長安後,一切都會發生變化,風雲再起,到時候將軍就是想要繼續躲清閒都難啦。”
董卓伸了個懶腰,渾身的筋骨劈裡啪啦的作響。
“也正好。”
“某家正想活動活動筋骨,這幾年的修身養性,有些人真的以為某是一隻即將病死的頹虎了。”
他咧開嘴笑著,說出的話卻陰森無比。
“還有人將某當成狗呼來喝去。”
“真真是找死。”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入長安城,所有人關注陳朱樓的人都意識到了。
安國王世子,回來了。
陳朱樓回來之後,先見了父親,又與陳澤熙聊了幾句之後,便帶著一壺酒朝著城中某處園子去了。
此行所為,見故交。
月色正好。
劉備、曹操二人在園子前碰了麵,臉都帶著笑意,此時的他們不再是曹太尉、也不再是劉皇叔。
僅僅隻是為了見一見故交的劉玄德、曹孟德罷了。
此夜正好。
當見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