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給這些老人做,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這些老人本就有大量的時間和耐心,他們做這些事情,一方麵能夠給自己賺一些錢財,另外一方麵也能夠打發這無聊而又漫長的時間。
再後來,人們得知,這些“工作”所製作出來的“工具”中,有的是有大用處的,有的則是流通在市場上的小零碎東西,而製作這些東西的工具便是那些被湧進大虞的“儒生”們所斥責的“工匠”發明出來的。
流傳在大虞境內的那些“蔑視工匠”甚至“蔑視墨家”的情緒開始緩慢消失,他們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如果這個事情需要被斥責的話,那麼什麼事情才是儒生們口中所謂的“高貴”呢?
百姓們開始思索起來,自己往日是為什麼才會被這些人所蠱惑。
思來想去,有些人發現了這其中的問題。
茶樓
此處一向是尋常百姓打發時間的好去處,今日那位說書先生卻沒有說往日講的英雄故事,反而是說起了近些時日大家都在討論的“儒家”與“墨家”的紛爭。
隻聽得這說書人笑著問道:“諸位是不是都很疑惑,覺著這儒生說的有道理,墨家說的也有道理?”
看著眾人點頭,這說書人才一拍驚堂木,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諸位啊,你們且聽我說——”
“這儒家也不是隻有一脈子弟,自孔子弟子而起,有“孟儒”以及“魯儒”、“楚儒”、“荀儒”以及本朝的“董儒”。諸多流派傳承不同,所繼承的思想和行事風格也不同。”
他笑眯眯的說道:“其中,孟儒傳自孟子,他們的風格較為正統,以民為重;而魯儒則是不同,他們講究凡事從“規矩”,也就是“禮”中而來,自然就瞧不上其他的流派,荀儒和楚儒、董儒三派的先祖,因為受到陳氏先祖的指點,所以較為雜糅百家,頗重視實際。”
“大虞境內那些“儒生”啊,大多數出自魯儒,他們恨不得天下回到周的那個時候,因為他們自身便是“士大夫”階層,說的簡單點,他們是貴族啊。”
“諸位想想,要是大家都重視儒生覺得儒生高貴,他們豈不是又成了貴族?”
“所以你說,他們怎麼會不想儘辦法的傳播這種思想?”
“而之前咱們覺著有道理,是因為他們刻意的將墨家、或者說工匠的作用給貶低了。”
“他們有說工匠製造出來的這些東西的作用麼?”
“我的叔叔家的女兒的閨中密友的父親的一位朋友就在老幼署,他可是打聽過了,裡麵的人每個月能拿到一金!”
豁!
如果說之前的消息隻是讓這些百姓隱隱覺著有些“羨慕”的話,此時他們的眼睛都要紅透了。
那可是一金!
說書人還十分得意:“我還聽說了,墨家那邊好像研究出來了新的“鍛鐵法”,說是什麼“成鋼法”,這種東西可比鐵更加厲害,用這種東西做的武器可比以前的好用多了。”
“咱們家中誰沒有個孩子從軍?”
“有這種武器,說不定等到亂世平定了之後還能活著呢!”
一方麵是錢,另外一方麵則是子嗣生命。
兩者任何一方都是普通百姓所看重的東西,而加在一起的威力就更不必說了。
一時之間,這消息在大虞境內開始以一種想象不到的方式流傳。
丞相署
祖天師坐在院落中,他的麵前坐著陳則。
“大哥真是好手段啊。”
陳則歎了口氣說道:“僅僅隻是一個消息,一個老幼署,便將困擾弟弟多年的事情給解決了。”
祖天師神色不變:“儒家的那些人本就過界了,本來就該給他們一個教訓的。”
他看著陳則說道:“倒是林安你,你如何會這麼快做出決定,選擇了大虞?”
祖天師有些困惑,因為不想牽扯到陳氏,所以他一直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陳則隻是
看著那遠處湛藍色的天穹說道:“亂世的時間太久了。”
“需要有一個人來終結這一切,曹丕不是那個合適的人選,劉備也不是。”
他有些失望:“我讓英弟前去琅琊試探曹丕,可卻發現他想要施行“九品中正製”,以此來借助世家的力量,完成對劉漢的篡位。”
“他太不明智了。”
“事實上,就算不依靠世家的力量,他也能夠完成這件事情,畢竟他的父親已經為他鋪好了路。”
“隻是他太著急了。”
“讓這樣的人一統天下,那麼日後的天下蒼生便再也沒有出頭的機會了。”
“所以,我將其排除了。”
“而劉備.”
說到劉備,陳則更是連連歎氣:“政治雖說終究到底需要妥協來襯托,但玄德不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此時的他與在那些人的心裡,與謀逆何異呢?他的手下又怎麼甘心呢?”
“思想來去,終究是覺著大哥你的眼光好,大虞這邊或許是最適合成為天下之主的了。”
祖天師站了起來,隻是背著手歎氣。
“你的意思是,琅琊的那位忍受不了,終於想要做那件事情了?”
陳則沉默的點頭:“是的。”
他站在祖天師身後,同樣神色深沉而又模糊:“他要做那件事情了。”
那件注定要名垂青史、隻是不知道是罵名還是芳名的事情。
琅琊
曹丕坐在丞相府中,他看著身側的荀攸,目光幽深。
“我們不能再等了。”
他閉上眼睛:“大虞那邊的發展太迅速了,我們必須早日完成第一步!”
“否則,這天下便注定是大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