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胡鬨!”林長老忍不住開口嗬斥,“你不好好在青鬆居裡關禁閉,到處亂跑做什麼?還有這間囚室,也是你一個小毛孩能扇子闖進來的?!”
他將玄負雪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還不夠,又將怒火對準了一旁臉色鐵青的蒼未名。
“未名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次辦事也忒糊塗了!你師妹本來就是個莽撞性子,爛泥扶不上牆,我也懶得說她,可你怎麼也能乾出此等先斬後奏的荒唐事來?”
玄負雪被罵得狗血噴頭,扁了扁嘴,餘光裡突然瞅見身後少年繃直了後背,齜出尖尖的犬牙。
玄負雪不引人注意地扭頭,伸手指靠在唇邊衝他比了個“噓”。
大佬們都來了,這自身難保的狗崽子還是安靜點罷!
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少年真惹到了長老們不愉快,玄負雪可沒法子護下他。
少年不知是否讀懂了她的唇語,直勾勾地盯著她,半晌,慢慢放鬆了脊背。
然後,悄悄挪近幾分,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背。
玄負雪:……小孩嗎你是?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無視了他有些委屈的眼神,飛快收回手。
林承猶在教訓蒼未名:“你就算想探聽抵禦魔氣入體的法子,也大可以同我們說一聲不是?何至於找了個偏僻囚室將人藏起來?難不成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們這些長輩?”
蒼未名被這番死亡三連追問,深深皺眉:“弟子不敢,隻是弟子也沒有十成把握能查出這人身上的隱秘,為求穩妥,這才先按下不表。絕無刻意欺瞞諸位師長之意,望長老體涵。”
人群中不知哪個隨從弟子尖酸刻薄道:“怕不是我們的好未名師兄擔心提前走漏風聲會被人搶了功勞,才這般鬼鬼祟祟行事罷!”
“哪個沒規矩的弟子,我同未名說話,也輪到你插嘴?!”林承沒好氣地衝著聲源斥道。
蒼未名道:“此事終究是弟子考慮不周,此事了結後,弟子會自請領罰。”
林承衝著蒼未名搖頭。
這個峰主次徒從來便是恪守清規,一板一眼規矩得很,能讓他如此鋌而走險、不惜破規領罰也要帶回來的人,也不知是個什麼模樣。
林承眯起眼睛,朝鐵籠內看去,剛剛隱約瞧見了一道低著頭的身影,眼前視線突然又被一張笑臉給擋住了。
玄負雪笑嘻嘻地道:“幾位長老都在這,不會都是為了我闖破禁製,要來打我板子的罷?”
蒼未名眉頭皺得更緊:“師妹!”
玄負雪對他的警告視若無睹,繼續道:“總不能是諸位興之所至,隨心漫步至此?”
蒼未名朝林承看了一眼,得到後者頷首許可後才低聲道:“諸位師長聽說我在無人雪原帶回了這位無名少年,得知他天賦異稟、周身不染魔氣,心生好奇,便同我來察看。”
“負雪,你莫要在此胡攪蠻纏,速速離去。”
玄負雪卻道:“那你們看也看過了,之後打算拿他怎麼辦?”
蒼未名:“師長們自有打算,不便同你多言。”
玄負雪抱起胳膊,慢條斯理道:“我可知道你們要做什麼。他現下不能說話,你們問不出想知道的東西,可也不甘心輕易放棄,於是想了個更輕鬆的法子——你們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就是要結陣搜他的魂是不是?”
搜魂之法本是禁術,可以強行探知一個人腦中的所有記憶,但消耗巨大,須得十位修為深厚長□□同結陣護法,才能保證搜魂不會反噬。
玄負雪在書中讀過,被搜魂的人顱中會仿佛被人用千萬根銀針戳刺翻攪,痛不欲生,搜魂之後沒有十天半月輕易不能恢複。甚至有記載,因為使用搜魂之法的施術者法力不精,還活生生熬死了搜魂對象。
林成叱喝:“玄負雪你眼裡還有沒有尊長紀律?!擅闖囚室的罪責我們還沒同你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