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長老擔心他再次發狂攻擊,忍不住上前半步想要將人拉下去,少年搶在人前張開了掌心。
玄負雪訝然認出,那是自己先前遞給他治愈內傷的回春丸。
他這是什麼意思?
玄負雪吞了一口唾沫,心裡湧起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他這樣,就好像是在感激自己向他送過藥一樣......
少年張開嘴,聲音嘶啞地啊啊幾聲,似乎想要說話,但周圍的長老們已經不再願意給他機會靠近玄負雪。
這位峰主的關門弟子自幼體弱,如今受了這樣大的驚嚇,還不知會不會留下後遺症,等峰主回來知曉此事,定會處置相關人等,治他們一個保護不力之罪。
玄負雪感到自己被人淩空抱起,有人手掌溫熱,遮住了她的眼睛。
後來場麵一片混亂,長老試圖打殺犬少年,可少年十指死死摳著她的衣裙不肯鬆手,指尖用力過度,甚至掐出了血痕。
本以為少年會命喪於眾人劍下,可最後卻是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到場出麵保下了他。
凜天極不知何時飄然而至,依舊笑得慈眉善目:“老夫年紀大了,最看不得這些打打殺殺的血腥事。”
“正好,我膝下如今缺一個小徒弟,這少年可否讓老夫帶走?”
仙魔之戰時,凜天極的幾個徒弟先後戰死沙場,傳聞他傷心過度,一夜間滿頭華發變白絲。
戰後已近百年,他卻始終沒有再收弟子,仙門修士都道他是走不出親眼目睹愛徒身死的悲心,心有牽掛無法放下塵緣,乃至於損了道心,才遲遲不肯飛升。
如今他老人家開口要收少年為徒,眾人皆是麵麵相覷,不敢置喙。
凜天極指尖掐訣,一道柔柔的光團鑽進少年體內,他的行動遲緩下來,隨即像是被瞌睡蟲咬住了,腦袋越垂越低,最後昏死過去。
隻是蒼未名看著凜天極將少年收入了芥子囊中,微微皺眉。
他記得,在仙魔大戰最後被鬼千玦虐殺於沉日台下,曾經凜天極最為寵愛的小徒弟,也是麒麟子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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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擔心的沒錯,在木屋內鬨騰的那一場,讓玄負雪受了驚,回青鬆居後便病倒了,還病得好大一場,接連兩個月都起不了身。
是以她錯過了今年的春讀,同門師兄弟姐妹都啟程去了白鷺洲,她卻隻能孤零零地躺在寬大的羅漢床上發呆。
蒼未名怕她無聊,托人送來了一些精致吃食和帶圖話本。但二師兄為人謹慎古板,送來的話本都是玄負雪早就看過、記得滾瓜爛熟的劇情,無甚新意,打發時間都嫌棄無聊。
她沒骨頭似的靠著軟墊,有一搭沒一搭地嗑靈瓜子,拆開烏行止寄來的信件。
還好這小子夠義氣,去了白鷺洲還沒有忘記她這個好姐妹,三天兩頭便有信來,洋洋灑灑一大封,記載下在凜家春讀的所見所感。
凜家開放春讀,乃是仙門中一大盛事,所有弟子都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了過去,即使不求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崇高理想,能夠親眼見識一番千年宗門的深厚底蘊、浩大氣勢,也算開了眼界,去的不虧。
烏行止來信上說,幾乎各門弟子都不想錯過這樣的新鮮事,所以這次往凜家春讀的弟子數量創下了曆年來參與春讀弟子數的最高記錄。
玄負雪扁了扁嘴,飛快地跳過一大段感歎她為什麼纏綿病榻沒能來見識白鷺洲繁華的廢話,讀到下一段的內容卻讓她揚起眉毛。
信上道,凜天極上月出了趟遠門,再回白鷺洲時身邊多了個沉默寡言的男孩。凜天極對外說是自己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