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起居注(2 / 2)

……

好家夥,一個月三十日,他有將近二十日都是宿在玄負雪的寢宮內!

若不是她這幾日在青兒料理下早就仔仔細細、徹徹底底檢查過自己的身子,確認完好無損,連一根頭發都沒有被人碰過,否則她簡直要懷疑凜遲究竟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怪癖!

玄負雪看了半天,對那一連串的“宿在紫薇殿中”不忍直視,她壓根不想仔細盤問凜遲究竟在她寢殿裡呆一整晚是做什麼。

青兒和她說過,曾經見過凜遲怔怔地坐在自己床頭,不眠不休,枯坐了一晚,第二日頂著青黑的眼圈去前朝議事。一眾宮女們都以為他當晚不會再來了,可等到夜幕降臨,男人沉穩的腳步聲依舊在殿門外響起。

玄負雪一想到這裡就小臉扭曲,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你到底是為什麼把我捉回酆都?”

凜遲順著她的目光,也看清了自己那日日夜夜引人注目的行蹤,沉默了片刻,才道:“孤先前翻閱過起居注,按照那上麵所說,孤占據酆都後不久,便隻身前往見孤峰,將峰上一名傷重昏迷的女弟子強行奪走,囚禁在酆都內。”

玄負雪皺著眉:“傷重昏迷?所以我當初被斷罪劍傷之後,並未身死?”

凜遲伸出手,掌心凝聚光華,有絲絲縷縷的鮮紅光絲從他掌間蔓延,仿佛初春綻放的嫩芽一般,細長枝條的另一端連接的是玄負雪的心口。

玄負雪詫異地伸手戳了戳那根血色光枝,對方像是有知覺一般輕輕一顫,微微蜷縮起了芽梢,仿佛一株通了人性、害羞的小靈物。

玄負雪一下來了興趣,內心裡隱藏的作惡趣味被勾起,又伸手捉住那根絲芽狠狠蹂躪了一番,揉圓搓扁,玩得不亦樂乎,突然手中一空,枝芽幻化成閃閃光點,消失殆儘。

抬起頭,她險些被凜遲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

他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回避了玄負雪的好奇注視,露出的耳廓紅得像是要滴血。

凜遲言簡意賅:“這是我外化的靈脈,與我五感相通。”

玄負雪:......

所以她方才相當於摁著凜遲,把凜遲抱在手掌心裡大肆揉捏了一遍?

她又瞅了一眼眼前人那張冷冰冰的冰塊臉,隻覺得自己晚上可能要做噩夢了。

“既然是你的靈脈所化,那為何它會連接我的心口?”玄負雪岔開話題,繼續道,“你彆說是因為你用自身靈脈填補了我身上斷罪劍的傷口——”

她的話說不下去了。

因為凜遲看過來的眼神裡,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他的神色極淡,眼裡仿佛凍著一片恒古不化的冰山雪原,可若是直直地望進去,卻能在那片厚厚的冰層之下窺見萬裡波濤湧動的漆黑暗潮。

玄負雪安靜了好一會,才道:“凜遲,我是不是能理解成,你是在說,你救活了我?”

將自身靈脈抽出,拉長成細絲,再硬生生扯出體外,為他人傷口一針一縷穿補劍傷,玄負雪從前聽過見孤峰上藥堂弟子講過此等療傷之術,當時弟子的表情一臉不屑,道誰會用這樣損己利人的法子來替人治傷?

醫者慈悲為懷不假,可此法對施術者損耗極大,靈脈與心血相連,抽出靈脈時所要承受的極大痛楚自不必說,稍微不察便有可能反噬自身,靈氣儘泄,七竅流血暴斃而亡,自古以來成功之例屈指可數。

凜遲盯著她:“若你試過運轉體內靈氣,就該知曉孤所說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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