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側對著他,心情看起來不太好,一雙雪白柔夷捧著水,小心翼翼地往那縷青絲上澆,半浸在清澈水湯中的身姿嫋嫋娜娜,一抹令人移不開眼的雪色。
溫泉水熱,蒸騰得她臉頰染上了一點紅,勝似天邊的雲霞,星眸明亮,圓潤小巧的鼻尖微微皺起,幾滴水珠掛在卷翹濃密的長睫上,搖搖欲墜。
凜遲靜靜地站了許久,直到玄負雪跑夠了溫泉,正準備站起來,乍一見背後站了個人,立時驚叫出聲:
“鬼——”
叫到一半,看清了人,她嘩啦一下又坐回了水裡,又氣又惱,整張臉漲得通紅:“凜遲?!你犯什麼癔症?不聲不響站在我背後做什麼?!”
一想到他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她心裡就惡心得緊:“你剛剛一直在看我?”
凜遲不答,隻是道:“這是孤的後殿,誰讓你進來的?”
玄負雪瞪眼睛:“我怎麼知道?我生病了,青兒說這地方的溫泉藥性強對我身體好,就帶我來了。”
那小妮子難不成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凜遲“嗯”了一聲,沒再趕她走,可也沒動靜。
玄負雪內心裡暗罵這狗崽子不通人性,耐著性子道:“你至少轉過去罷,我要起來換衣服了。”
凜遲依言轉過了身,抱著胳膊,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好一會,突然道:“你不喜歡彆人看你?”
玄負雪動作僵了一下,氣笑了:“這天底下難道有喜歡讓人偷窺自己洗澡的人麼?”
凜遲又沉默半晌,才道:“孤不是偷窺。孤隻是不小心看見了。”
玄負雪係好最後一條腰帶,磨牙:“尊上,那,就叫偷窺!”
凜遲又不吭聲了。
玄負雪往外走,瞥見他還站在原地,沉思時的表情,居然令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當初在青鬆居窗下,小心翼翼遞來一張宣紙的少年。
真是鬼迷心竅,怎麼淨想起這些掉渣的陳芝麻爛穀子事了。
分明那個說話磕磕巴巴的犬少年,同現下不苟言笑的凶煞魔尊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擦身而過時,凜遲忽地開口了:“若你不開心,孤也可以讓你看回來。”
“什麼——”
玄負雪剛回過頭,就大受震撼,他居然已經開始解腰帶了!
她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不得已飛奔過去摁住他的手:“住手住手!你乾什麼!”
她又不是什麼魔鬼,不圖他身子!
凜遲一雙裹挾著涼涼寒霧的雙眸朝她望過來,聲音四平八穩:“為何不要?你不是覺得自己被看了吃虧?”
玄負雪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硬是要他把衣裳穿回去,然而拉拉扯扯間還是沒留神瞥見了男人淺蜜的皮膚,小腹線條緊實乾淨,還帶著生機勃勃的熱氣......
啊啊啊!她要長針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