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束發(2 / 2)

玄負雪狠狠擰眉,又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清醒一點!他可是執掌整個酆都惡鬼的大魔頭!輪不到她來可憐他!

啪啪——

拍臉的聲音太響,驚動了熟睡中的魔頭,凜遲眯起一雙鳳眸,眼裡聚利光,冷冷地朝她射過來。

玄負雪頓時打了個寒噤,慌不擇路地胡亂抓起落在枕邊的發帶,遮掩住指尖毒藥瓶:“尊上休息好了麼?我,我幫您通發。”

男人的嗓音帶著剛睡醒特有的低沉沙啞:“今天這麼殷勤?”

玄負雪扯嘴角,乖巧地湊過去,想攏起那一頭青瀑,卻無甚經驗,左支右絀,險些把發帶繞到了他的脖頸上。

凜遲:......

他這下清醒了,不悅道:“你是打算勒死孤?”

玄負雪唯唯諾諾:“倒也不是。”

凜遲眯眼:“那就是打算氣死孤。”

玄負雪:......

凜遲看了她一會,忽地又勾唇,反手握住她纖細的十指,掌心乾燥溫熱,還帶著薄薄老繭和虯結傷疤,緩緩摩挲潔白如玉的手背:“其實也不必,一會還要折騰,束發也會再散......”

玄負雪燙手山芋一樣丟開他的手,不出意外撞見他眼底藏不住的得意和戲謔。

這狗男人!

玄負雪冰著小臉,豁然起身:“尊上若是沒事,我也請回殿了。”

再同他糾纏下去,怕是要短壽十年!

長裙逶迤拖地,窸窸窣窣的輕響之中,她分明還聽見身後人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哼笑。

玄負雪惱得深呼吸了一口氣。

不知怎的,忽地又想起來,從前凜遲從未如此逗過她,現下卻像變了個人似的,上位者的威嚴,陰晴不定的性子,生殺予奪的肆意——一切都與她記憶之中的沉默寡言少年判若兩人。

十八年滄海桑田,歲月彈指一揮間,白雲蒼狗之下故人易變。

玄負雪走出閻羅殿,被屋外慘白的日光照耀,抬眼一望碧空如洗,堆雲如絮,分明是極其明媚燦爛的好天氣,可她的心情卻沉重,惘然若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不經意再次想起了舊時。

其實方才她話說到一半,正是去春讀時再見到凜遲的事情。

*

白鷺洲地處偏東臨海,海峰濕潤,常年春暖花開,當地凡民也多以出海尋海貨捕魚為生,兼之種養花卉,每到趕集時分,便有來自五湖四海八方遊商聚集,或購花買魚,或尋覓海中珍寶,不一而足,處處人頭攢動,熱鬨非凡。

更因為凜家盛名遠揚的緣故,無數向往仙門的散修凡人都會聚集到白鷺洲上,叩拜仙府,希冀自己能撞上大運,被某個長老看重,收為自家弟子。

這是他們最後的指望,四大仙門之內,隻有凜家還堅持著舊有的傳統,每逢七數開放仙府大門,允許凡人登階試煉,心誌堅定能登完萬階者,凜家便會收入門中。

隻可惜試煉艱難,從開仙府以來至今,能通過者寥寥無幾。

玄負雪從靈船上下來,兩隻腳都軟得如軟腳蝦一般,搖搖擺擺站不穩,還是一旁的烏行止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將她重新摁回輪椅裡。

少年言笑晏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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