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1.
日本。靜岡上空。直升飛機內。
此前的事情告一段落, 綠穀拿出手機, 打算給綠穀引子報個平安, 接著他就看到了未接來電以及綠穀引子的短信。
誒, 媽媽給他打電話了。
綠穀這麼想著, 先打開了信息。
“出久, 媽媽好像殺人了……”
臥槽。綠穀心裡猛地一跳, 第一反應是詐騙短信。比如“媽媽殺人了現在在警局你先給我打XXX錢作為保證金”“媽，我娼丨嫖被抓了需要XXX錢你打到這個銀行卡賬號吧……”
綠穀大腦被奇異的思想弄得混亂了一秒後恢複正常，這不可能是假的, 是媽媽的手機號沒錯。他心中猛地一跳, 然後他發現自己心裡生上來的第一個感覺居然是：幸虧是媽媽殺人, 不是說彆人要殺她。
綠穀緊接著就繼續想：我現在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已經黑暗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下一秒綠穀又想：本大爺就這樣啊愛咋咋地, 我媽沒事就行, 管他們做甚。
經曆了這完美的心路曆程後，綠穀搖了下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驅散，想的雖然多卻也隻有兩三秒的時間而已，接著綠穀立刻就撥打了媽媽的手機號。
幾秒後手機便被接通了, 綠穀鬆了一口氣，然後直接問道：“媽, 這是怎麼回事？”
結果, 那邊卻傳來了死柄木弔的聲音：
“綠穀出久, 你的母親現在在我這裡。”
他這樣緩緩地說道。
綠穀：！！！
我相信,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聽到一個危險人物對你說“你媽現在在我這裡”, 第一反應都和此刻的綠穀一樣——
綠穀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他握緊了左拳，儘量克製著自己不要把手機弄壞，然後他壓抑著憤怒叫了一聲：“死柄木弔，你居然敢傷害她！”
他這聲吼讓直升飛機裡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閉目養神的中原中也睜開眼，而蹲下來戳著歐爾麥特的轟焦凍也站了起來，前者目光帶著疑問，後者目光帶著擔心。
綠穀顧不得回應他們，隻是用力地握著手機，咬著牙看著外麵的夜色，呼吸劇烈。
但死柄木弔卻沒回答。
老實講……他被綠穀給嚇了一跳……
“不要動她！”綠穀再次對著電話吼了一聲，“不然你會後悔的！我發誓！”
死柄木弔依舊沉默，過了幾秒他手足無措地叫了聲：“黑霧……”
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黑霧的聲音從電話裡麵傳來了：“咳咳咳……綠穀先生，稍安勿躁！”
“西奈西奈西奈！”
“誒死柄木弔，你確定這是綠穀先生不是爆豪先生嗎？”黑霧的聲音又傳過來了。
綠穀：…………
“是綠穀。”死柄木弔的聲音裡有點鬱悶。
綠穀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出於什麼目的綁架了她……”
“啊，稍安勿躁……不是你想的那樣。”黑霧一陣無語，死柄木弔你說個啥不好啊？結果直接來了句“你母親在我們手上”，這是啥話啊？？？
黑霧沒有磨蹭，立刻飛快地、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你的母親殺了警察，中彈後來聊天室求助，弔看到後就把你母親帶回這邊接受治療了。”
“中彈……”綠穀的關注點是這個，“她現在怎麼樣了！”
“沒有危險，額，她的脂肪讓她實際受傷並不重。”黑霧說道，“手術已經完成了。”
媽媽中彈了，做了手術……綠穀深呼吸了幾下，說道：“你們的位置。”
“好的，我發給你。”黑霧說道。
“嗯。”綠穀立刻說道，過了幾秒後他低聲說道：“剛剛我有點著急了……多謝。”
“沒事，可以理解。”黑霧壓低了聲音：“來了後最好和弔道個歉，他正鬱悶著呢。”
“好、好的……”綠穀有些內疚，他剛剛太急躁了……不過乍聽到母親被綁架，的確也冷靜不下來啊……
掛斷電話後綠穀立刻向中原中也說明了他的情況，中原中也皺眉：“按照規定是要將你們直接帶回橫濱的。”
“那我會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綠穀出久說道：“我媽還在那邊呢……話說這還和三國曆史上徐庶的情況太像了。”
中原中也沒聽懂綠穀在說什麼，但他也知道這是個麻煩事。
“拜托了，中也前輩！”綠穀深深鞠躬。
“好吧。”中原中也隻好這麼說道。
中原中也是個很典型的黑手黨，他依靠理智辦事，對於敵人絕不心慈手軟，他不會刻意去殘忍，但他不會給即將被他殺死的人說出更多話的時間。
曾經一個背叛同伴的人在被中原中也處決前懇求他說：“中原大人，我還有個最後的願望。”
但中原中也的回應是：“如果你還有願望你就不應該去做這種尋死之事，所以帶著你未儘的願望遺憾而死吧。”
接著他就乾脆利落地殺了他。
如果換成太宰的話……
太宰曾經問過一些要被處決的人的願望，然後得到了“我想照顧XX”、“XX是我最後的親人了”這類感人至深的答案，接著太宰帶人把那些人願望中所提到的人都殺掉了，當時太宰輕飄飄地說“斬草除根”，但他手段之狠辣讓森鷗外都掠起了眉頭。
後來太宰治同樣也問過一些人再後來他的這惡名在整個橫濱的地下世界都流傳開了，所以沒人敢再和他說自己的願望了。
“真可怕呢。”首領森鷗外當時這麼說道：“感覺哪一天太宰也會毫不留情地將刀子插入我的喉嚨。”
“不會呀。”年僅16歲的太宰治笑眯眯地說道：“比起插喉嚨我更喜歡插心臟的說，所以是不會插首領你的喉嚨的。”
當時中原中也就徹底確定了，他和太宰治是完全合不來的。
中原中也其實還是相當重感情的，但他的重感情並非是濫情和心軟，他隻會對該重感情的人重感情，對於不應該的人絕不手軟。同樣，他也不會討厭重感情的人。他覺得那就是任性。
所以中原中也同意了綠穀出久的請求，倘若換成此時太宰治的話，那恐怕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02.
敵聯盟目前所在地是一間酒吧，酒吧的後麵和地下都是被改造過的空間。
直升機在酒吧上方盤旋著，試圖找一個可以降落的地方，而綠穀出久直接打開了飛機門打算直接跳下去，旁邊的轟焦凍體貼地問道：“需要滑梯嗎？”
“滑梯？”中原中也問道。
“沒事！”綠穀趕緊說道，然後他深吸一口氣，直接跳了下去，在快落地的時候將力量集中於腿上，隨著轟然響聲塵寰跌宕，以綠穀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環，而後綠穀站起，身上的氣勢形成氣浪向西麵八方排開，圓環碎裂，煙塵迷亂。
在酒吧門口站著的黑霧在見到這一幕後忍不住想到，OFA個性，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嗎？
——是的，綠穀就是專門裝逼給對方看的。
很多時候需要威懾的不是敵人，而是亦敵亦友的人。因為敵人你再怎麼威懾對方還是敵人，而亦敵亦友的人在看到你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後，可能就會調整對你的策略，對你的實力多一份尊重。
接著頭頂上方就傳來中原中也的暴喝聲：“沒事兒搞這麼多土乾什麼？飛機都看不清降落點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
黑霧迎上前去將灰塵直接吸走，宛若一隻大型的吸塵器，若不是時機不對綠穀還真想感慨一聲“黑霧真好使”來著。
“我媽媽呢？”綠穀直接走上前去，毫不吝惜地對外展出了母親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現在在他們麵前偽裝不在意沒啥用了，大家都看出來他有多麼在意母親了。
黑霧顯然知道綠穀著急，所以也沒墨跡直接說道：“請這邊來。”
中原中也他們終於找到了降落的地方，轟焦凍背著歐爾麥特也過來了，黑霧看起來沒認出歐爾麥特，不過正常情況下大家都不會把一個瘦巴巴的男人和歐爾麥特聯想起來。
於是轟焦凍也順利跟著過去了。
中原中也倚在停下的直升飛機上，黑霧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中原中也擺了擺手：“我在這裡等著。”
他當然不會做出深入其他組織大本營這種無腦行動了……敵聯盟又不是其他可以由他亂來的小組織。
進入酒吧後首先看到地是圓柱形的彩色玻璃吊燈整齊垂吊於吧台之上，旁邊是倒立著九個透明高腳杯，下麵是吧台鈴，很傳統的酒吧裝飾風格。旁邊的牆壁上、柱子上橫七豎八的貼著亂七八糟的海報和通緝令。
綠穀出久注意到有一張歐爾麥特的海報，上麵插了幾個飛鏢，並且用紅筆大大地寫了綠穀出久幾個字。感覺是死柄木弔的節奏。
綠穀一瞬間感覺有點微妙……他看了兩眼後跟著黑霧向更深處走去。
再轉了幾個彎後就直接到達了治療室，黑霧幫綠穀推開門，綠穀在看到病床上躺著的綠穀引子後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叫了一聲：“媽媽。”
看著綠穀引子蒼白的麵龐和緊閉的雙眼，綠穀發現自己總算知道每次媽媽看到自己受傷躺在病床上時候，她是什麼感覺了。
但上一次，自己居然還對她大吼大叫……綠穀閉上眼，深呼吸，儘量平息著自己顫抖的心。自己究竟是乾了什麼啊。明明最愛他的人就在他身邊，他到底乾了什麼啊。
綠穀的思維有些混亂的時候，身後AFO的聲音讓他立刻冷靜了下來。
綠穀出久總是這樣，在麵對愈加危機的情況，愈加危險的人，他總能夠冷靜到可怕，讓敵人也為此而嘖嘖稱奇。
“綠穀，你的母親將會在這裡得到很好的治療。”
“會在這裡”。AFO這麼說道。
也存了拿著綠穀母親威脅他的意思。
綠穀心裡當然明白。
AFO嗎？敵聯盟，港口黑手黨……
綠穀依舊看著綠穀引子，背對著AFO問道：“為什麼這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