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01.
早晨。落葉完成了最後的顫抖, 夏日在天空的藍眼睛中徹底消失。
被鬨鈴吵醒後綠穀困得不想起床, 昨夜睡得有些晚了, 他刷新聞吃瓜來著,結果吃瓜吃到忘了時間。昨天有個新聞,一個初中少女因為被老師沒收手機了所以就跳河了, 路過的的哥為了救她自己溺死了, 而女孩被成功救了上來。
綠穀看了後感覺氣得腎疼。
然後他就順勢開始刷類似的新聞, 越刷越睡不著,最後注意到時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接著他第二天就果斷地起不了床了。
我們都知道早晨的困意真的如同惡魔一般,綠穀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正在一點一點瓦解著……要不再睡一會兒吧,就閉一下眼睛, 就閉一下……綠穀掙紮著到那邊拿到手機, 然後一陣狂按手機,最終手機這個惡魔比睡魔更加可怕,雙方廝殺了一會兒後玩手機戰勝了睡意,綠穀清醒過來。
所以說, 如果你無法戰勝一個惡魔的話, 那就用另一個惡魔來戰勝它……比如手機。
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比平時晚了一些,綠穀快速起身穿衣服而後洗漱, 從臥室裡出來到酒吧時死柄木弔和轟焦凍已經到了一會兒了, 死柄木弔抬眼看了下他, 抱怨道:“真慢。”
“男人不能說快。”綠穀順口說道。
正要出門的死柄木弔頓了一下看向綠穀, 慢吞吞地說道:“教授可沒教過這個。”
“有人教的。”綠穀果斷把鍋到了白蘭身上, 然後向酒吧的門走去。
“我以前看過華夏的一本體術方麵的書, 上麵寫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轟焦凍跟了上來,說道:“我認為很有道理。”
此時三人正肩並著肩走到了酒吧外麵,秋日陽光燦爛,一人朝氣蓬勃,一人氣質沉靜,一人滿身是手(?),三個氣質不同的少年走在一起還是頗為賞心悅目的。
——如果不聽他們眼下在交談什麼奇怪的事情的話。
被白蘭禍害了的綠穀終於開始禍害其他人的節奏麼……。
“咳……這其實是兩回事,總之我們先晨練吧。”綠穀見到轟焦凍也插嘴了,於是他心虛地轉移了話題。
轟焦凍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說道:“可我還是有些好奇。”
死柄木弔說道:“笑得我手都快從臉上掉下來了。”
綠穀瞅了眼死柄木弔:“……你這話比笑話本身還有意思。”
轟焦凍也默默看向了死柄木弔。
死柄木弔摘下手若無其事地放入口袋裡,“好了。開跑吧。”
“好嘞兄弟們走起。”綠穀招呼了一聲,然後帶頭先往靜岡郊外跑去。
他們的路線是綠穀精心選擇過的,而且一般晨練的主要活動區是在郊外,所以並不擔心暴露行蹤。如果遠遠地看到有人的話也會帶上事先準備好的口罩。
開始奔跑後就不聊天了,一般是到了目的後再繼續話題。
慢跑了二十分鐘後他們到了郊區,簡單地放鬆了身體後開始肌肉鍛煉。
原本是一個坐在一個身上做俯臥撐的,但轟焦凍覺得相當不雅(……),於是他每次都會造出一大坨冰來壓到他們的背上,這雖然挺有效的,但看著真的很喜感。綠穀第一次看到死柄木弔背著一大坨冰做俯臥撐時笑得脫力了,結果差點沒被自己背上的冰給壓死。
“昨晚我看新聞了。”綠穀一邊做著俯臥撐一邊說道:“我差點被氣死。”
“這也不是你早上不起的理由。”轟焦凍沒有留情的、非常客觀地說道。
綠穀難得被轟焦凍頂得說不出話來,他悶悶地應了聲:“是的。”
話說這句“綠穀被轟焦凍頂得說不出話來”有點意思……嘿嘿嘿……
當然此刻綠穀沒想那麼多,過了一會兒後他說道:“但最起碼現在我們對於一些事不是無能為力了。”
“天真。”死柄木弔說道,“你又不能做到所有……”
“你以前還說過毀滅一切就能守護一切呢。”綠穀打斷了死柄木弔的話,輕快地說道。
死柄木弔被綠穀頂得說不出話來(……)沒有說話,這話的確是他的原話。
郊外是充滿靜謐和平和的風景,湖水,湖畔高大的樹木,樹葉紅得仿佛要燃燒起來似的。被風吹落後打著旋落在湖麵上,激起一絲絲波紋來,但波紋很快消失不見,水潭繼續波平如鏡。而四周的荒野則被秋日的野花點綴著。風聲似乎送來了鳥雀的啼鳴,但仔細一聽又什麼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後,死柄木弔緩慢地說道:“不是毀滅……隻需要殺死就夠了。那些人還配不上毀滅,殺死就行了。”
“那麼值得毀滅的……”綠穀心中有了點猜測。
“歐爾麥特。”死柄木弔說道,他又重複了一遍,“隻有歐爾麥特是值得毀滅的。”
“我難道不值得嘛?”綠穀問道。
死柄木弔罕見的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墮落後就不值得了。”
綠穀差點又笑到脫力。
他又想起他對黑霧那句“雄英有內奸嗎”來著。
02.
後來也沒聊什麼嚴肅的話題,晨練歸來後首先去衝澡,其實一般情況下空腹洗澡好像會產生危險,不過他們就是仗著自己身體好所以才那麼亂來了,好孩子千萬彆學他們。
衝完澡出來後照例是早餐時間了。今天早餐的主食是麵包屑炸牛肉,麵包屑裹在肉條之外,油炸之後色澤金黃,外表看起來相當不錯。一口咬下去,奶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外表焦香,內裡的肉則外焦裡嫩,簡直是多重的享受。
荼毘尖酸刻薄的覺得這是綠穀加入敵聯盟的唯一好處……咳。
在結束早餐後照例是聊天時間,幾人換了位置,坐在了窗邊。綠穀率先開口:“我昨晚看了最新的那個新聞。”
他本來是打算探討一下那個因被老師沒收手機而自殺的女生的,未曾想到荼毘說道:“我也看了,說有個女士為了養生,將20多種果汁混合榨汁過濾後直接注射到了靜脈。”②
綠穀差點正在喝的果汁噴出來:“注射靜脈,這是什麼騷操作?”
黑霧也有些無語:“為了養生麼這是?”
“此前我也看到過類似的。”轟焦凍點頭,“說醫生給一個患者開了泡腳用的草藥,結果對方認為這樣見效太慢,就直接喝掉了。”
“不明覺厲。”黑霧評論道,“兩個聽起來都很厲害。”
荼毘評論:“這就是真正的喝洗jio水吧。”
“說洗腳水也就罷了,為啥是洗jio.”綠穀不滿地說道。
“怎麼了,jio是你的雷區嗎?”荼毘看向綠穀出久。
“是。怎麼著?”綠穀一拍桌子。
荼毘擺出一副前輩架勢開口說道:“作為一個過來人我給你說,在暗世界混你就不能有那麼多雷區,否則的話……”
綠穀用手按在了桌子上,直接發動個性用手指給桌子戳了個窟窿,接著他打斷了荼毘的話:“我來暗世界就是為了肆無忌憚的行事,你再說一遍?”
荼毘心裡說道我去太粗魯了,我這樣優雅的AP法師不和這樣的暴力狂計較,然後他表麵則立刻改口:“我覺得雷區挺多也挺好的,可以幫助你確立威嚴。”
那邊的渡我被身子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黑霧捧著臉尖叫了一聲:“哦!我的桌子!”
“咳,意外……”綠穀趕緊拿托盤擋住了洞,“你就當沒看到吧。”
荼毘咳嗽了一聲換了話題:“你們什麼時候去上課?”
轟焦凍看了表,回答:“還有二十八分鐘。”
“半個小時啊。”綠穀點了點頭,他心虛地看了一眼還在傷感的黑霧,然後說道,“來聊天吧,大家,還有黑霧。”
“要聊什麼!”渡我被身子立刻興致衝衝地坐了起來,舉手問道。
“嗯……人類?”綠穀隨意起了個開頭。
“沒意思,大街上都是人。”死柄木弔則趴在了桌子上,“有什麼可說的。”
“正是因為人多所以才有意思啊。”綠穀說道,他笑了笑,“我聽過一句話,很多時候人和人的差彆比人和狗都大。”
死柄木弔翻了個白眼。
渡我被身子舉起手來繼續發言:“我認為你這是在黑狗狗,狗狗那麼可愛。”
“我也這麼認為。”綠穀有點想笑。
“我倒覺得,”荼毘用手玩弄著小刀,陽光照在他的修長的手指上,刀鋒的反光因為他熟練的動作而被折疊、破碎又展開,很容易就能吸引他人的注意力。而後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人們在做著殘忍的事情,但卻沒有殘忍的精神。”
“哇哦。”綠穀鼓掌,“這話不錯。”
“的確耶。”渡我被身子也讚同。
“連偽善都算不上。”死柄木弔冷笑了聲:“就是愚蠢。”
“崩壞你覺得呢?”綠穀順勢問道。
死柄木弔也沒思考,直接說道:“人類源於動物界這一事實決定著人類永遠也擺脫不了獸性。”
“居然是如此中庸的回答。”綠穀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回答‘人類都是沙雕除了歐爾麥特和綠穀’呢。”
“我看得出來你在找死。”荼毘看向綠穀。
渡我被身子也說道:“即使是綠穀大人也不能罵人家沙雕喔。”
“啊哈哈哈……”綠穀心虛了:“我就是舉個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