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01.
“乾嘛啊,大驚小怪, 沒見過性丨騷擾嗎?”
麵對綠穀這相當惡劣的話, 死柄木弔有點臉黑, 不過他也沒當場發作, 而是在心裡給綠穀記下了一筆。接著他拍開了綠穀的手,懶洋洋地回到了座位上, “歐爾麥特被發現了,接下來怎麼辦?”
“首先,我們肯定是要采取行動的。”綠穀清了清嗓子, 說道。
“你仿佛在說廢話。”荼毘說道。
“不。”綠穀說道。
“嗯?”荼毘看了過去。
“不是仿佛在說廢話, 這就是在說廢話。”綠穀一本正經地說道。
荼毘默默地注視了一會兒綠穀,搖頭, “時過境遷, 你愈發的欠扁了。”
“你討厭我又乾不掉我的樣子真的是性感極了。”綠穀真心讚美道。
荼毘張了張嘴, 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邊黑霧發出了悶笑,他難得看到荼毘這樣欠扁。
而渡我被身子則非常不給荼毘麵子、非常給綠穀麵子地笑個不停了。
綠穀趴在吧台上想了一陣,說道,“有了!渡我, 接下來就是你的任務了。”
“綠穀大人請說。”渡我被身子說道。
“聯係我們之前那個記者,讓他寫一篇文章。”綠穀說道。
“主題是什麼?”渡我被身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順便將椅子歸了原來的位置。
“歐爾麥特已經離開了,我們現在需要自己靠自己——比如向敵聯盟舉報身邊的墮落英雄就是一個很有效的途徑。”綠穀說道。
“這會不會太明顯了?”黑霧問道:“這樣一看那個記者就是敵聯盟的人啊。”
“怎麼會太明顯呢?”綠穀露出了看起來相當真誠的笑容:“你把真相擺在大多數人眼前他們也會什麼都看不到,更何況這背後還得繞一個彎才能聯係到呢?”
荼毘嗤笑一聲,往座椅上一靠, 不說話了。
黑霧搖頭,“說的很有道理,不過綠穀你還真是對大眾懷揣著一種惡意啊。”
“有嗎?我隻是說了我認為的實情而已。”綠穀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就這樣,今早把這個文章刊登出來,然後我們自己炒作一下,買個熱搜什麼的,perfect。”
荼毘閉著眼說道:“你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黑霧讚同:“的確,感覺綠穀你不會放過一絲機會。”
綠穀不樂意了,“為啥你們就不能說點好話呢?”
死柄木弔想了下,說道:“化乾戈為玉帛?”
綠穀睜大了眼:“咦這句話放在這裡好像有點問題,但語境還出奇地能對的上號。不過被教授聽了後他估計會短路的崩壞吧。”
不過說起來這句話放在這裡,直覺是錯的,但仔細品來好像還真的能對的上號。
死柄木弔聳肩,懶洋洋地說道:“你不是讓我誇你嘛。”
綠穀隻是笑,沒多說什麼。
02.
夜晚。靜岡。
雪已經停了好一會兒了,夜空是那種很迷人的藍寶石的色澤,純粹而無暇。沒有風,所以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定格了似的,像是隔著玻璃看那種安徒生筆下的童話世界一般,結滿了冰晶和霧凇的樹枝,散發著白色光芒的路燈,照亮了一小片雪地。
綠穀和荼毘走在街上,他們都戴著帽子圍著圍巾,一方麵是因為天氣寒冷,另一方麵出於偽裝身份的必要。荼毘看著綠穀的側影,問道:“從你複仇完後,我就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了。”
“你去過意大利嗎?”綠穀沒有回答荼毘的問題,而是這麼問到。
“去過。”荼毘回答。
“在意大利黑手黨的通知範圍內,有這麼個奇妙的現象——比起政府來,民眾更願意相信黑手黨。”綠穀說道,“你知道原因麼?”
“政府和當地黑丨幫早已勾結一起,並沒有絲毫公信力,而且他們也不需要有——因為他們是合法的,他們上麵有軍隊。而相反黑手黨卻會簡單而高效地完成一切,他們需要守護他們的城市,因為他們紮根於此。”荼毘陳述道,“其實在橫濱也一樣。”
“橫濱啊,港口黑手黨的確是個龐然大物。”綠穀眯起了眼睛。
前方的路麵也是有著反光的,還有些許樹枝投下的可愛陰影。他們路過一個公交站台,公交站在茫茫的雪景中顯得有些寂寞,路旁的燈反複跳動著那幾種顏色,車輛行走,人群停下,富有規律,但卻沒有生機,顯得相當機械化。
“這不是社會應有的秩序。”荼毘用警告的口吻這麼說道,他大概明白了綠穀的意思,綠穀想讓敵聯盟也成為這麼一個組織,“而且日本和意大利不同。”
“是嗎?”綠穀顯得不以為然,“那你覺地社會應有的秩序是什麼?”
“不知道。”荼毘乾脆利落地說道:“我隻負責破壞,燃燒一切,焚毀一切。”
“但是你應該知道,想要創造新的秩序那麼必須毀滅舊的秩序。”綠穀說道。
“你要創造新的秩序——這話說出去可能很多人都不樂意,很多人隻是在暗世界進行著犯罪的勾當而已,並不會因為這樣的理念而去追隨你。”荼毘客觀陳述道。
“開什麼玩笑,”綠穀用那你真沒辦法的表情對著荼毘說道:“他們喜歡殺人,我就讓他們去殺人。他們喜歡金錢,我就給他們金錢。他們喜歡地位,權利,我都可以給他們,他們能從我這裡得到想要的一切,那他們有什麼不樂意的?想要創造新秩序的是我,不是他們,我無意把自己的理念強加給彆人,但我會讓他們按照我的意誌行動的。”
荼毘皺起了眉,用不讚同的目光看向綠穀:“你妄圖掌控一切嗎?綠穀。”
“不,我隻掌控我能掌控的。”綠穀一口否認,“我不貪心。”
“那掌控不了的呢?”荼毘問道。
“那當然是殺掉啦。”綠穀繼續用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看向荼毘,“這還用問嗎?”他的聲音還帶著點責備。
荼毘真的是忍不住笑了,“你還真是個惡棍啊,綠穀出久。”
“我該說謝謝誇獎嗎?”綠穀也笑了,“另外,殺不了的話,那就放逐掉。”
荼毘的微笑收斂了一點:“比如說歐爾麥特嗎?”
“是的。”綠穀點頭,“老實說,我當初雖然表麵上舍不得歐爾麥特,但歐爾麥特的離開其實讓我鬆了一口氣。”
“他看出你的想法,知道在這裡會礙事,所以才會離開?”荼毘試探性地詢問。
“他當然看出來了。”綠穀歎了口氣。他看向前方的一條街道,街道兩側的樹上纏繞著金色的小燈泡,遠遠看過去像無數隻螢火蟲在白雪間飛舞,相當漂亮。“畢竟,那可是歐爾麥特。”綠穀緩緩地說道。
歐爾麥特,這個名字足以代表了一切。
期待,有一天,綠穀出久這個名字,也能代表一切。
荼毘突然說道:“我明白你下一步要乾什麼了?”
“嗯?”綠穀問道,“我乾什麼?”
“乾死柄木弔。”荼毘說道。
“噗?……那個,我還沒有饑渴到去強迫彆人付出身體的地步。”
荼毘:“……我說的不是這個‘乾’。”
綠穀的目光有點微妙:“在那一刹那我還頗為心動於你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