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01.
一功將成萬骨枯。
但時至今日也無法後退了。
02.
日本。靜岡。敵聯盟酒吧。
夜晚,城市, 雨。這三個詞連在一起就足以讓很多喜歡夜雨的人浮想聯翩了吧。路燈是昏黃的, 與之相比街邊的紅綠燈就顯得色彩濃豔了, 那種鮮豔的光在雨幕中一圈一圈擴散開來, 散漫的柔和成一大團一大團的光暈,使人聯想起中國舊上海紅燈綠酒的獨特韻味,俗氣而好看的那種感覺。
當綠穀出久走進敵聯盟酒吧的時候裡麵的人都靜了下來,正在擦拭杯子的黑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綠穀環視了一眼酒吧的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統統都是敵聯盟的現役成員。那些人顯然都認識綠穀,有的躍躍欲試,有的則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然後綠穀出久對著黑霧點了下頭, 用相當清晰的聲音說道:“我要見死柄木弔。”
十分鐘後,綠穀出久和死柄木弔在外麵的巷子裡散步。
兩大首領的私底下會晤其實並不少見,在這樣的情況下雙方也許能夠暴起傷人, 但更多的卻也是做不到的,畢竟實力雖然有差距, 但那差距也做不到秒殺, 加上敵聯盟總部就在附近,所以黑霧雖然信不過綠穀的人品(……),但也知道死柄木弔不是省油的燈。
黑霧是真的信不過綠穀的人品,當年和綠穀還是同伴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多可怕的人了, 當時黑霧不止一次在綠穀身上看到AFO的影子。到後來綠穀和死柄木弔分道揚鑣,現在雖然外麵還是敵聯盟的身份,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已經是走了兩條路了。
這是AFO都默認的。
黑霧自然是跟著死柄木弔的,站在另一個位置上,或者乾脆直接說,站在綠穀出久的對立麵上,他會以最壞的惡意去推測綠穀出久的行動。
此時綠穀正在和死柄木弔在小巷子裡散步,這是一條接近貧民窟的街區,兩邊都是主要材料為集成板的貧民房子,雨水侵蝕了鐵釘,使之在集成板上留下水漬一樣常長長的生鏽痕跡。
房頂是可以上去的,浪漫點的話可以把它稱為天台。樓梯也是鐵製的,因為是露天樓梯,所以上麵滿是紅褐色的鐵鏽,藍色的油漆大麵積的脫落,整個鐵樓梯看起來斑斑駁駁,踩上去也會有嘎吱嘎吱的聲音。
綠穀出久率先上去了,而且好像感覺挺好玩的,還來回蹦躂了兩下。
死柄木弔自然沒有那個興致,但還是跟著綠穀出久上去了。
上去後綠穀出久率先問道:“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死柄木弔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的來意,於是毫無興趣地說道:“滾。”
“哎呀,這麼不友好嗎?”綠穀笑眯眯地說道。
死柄木弔不耐煩地向他抓了過來。
但綠穀出久沒有動,完全沒有動,就好像不知道死柄木弔的個性是崩壞似的。
死柄木弔的手指在接觸到他的額頭前停住了,繼而,他垂下了手指,轉過身去,同時覺得自己真的不該答應綠穀出來的。
但綠穀出久卻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崩壞。”他這麼叫道。
“放手。”死柄木弔冷淡地說道。
“我不放。”綠穀出久說道。
“放手!”
“不放!”
“我說啊,”死柄木弔的紅色的瞳仁裡有著冰冷的暗潮和粘稠的黑色惡意:“你真的想變成碎片嗎?”
他是認真的。
“我不想。”綠穀出久依舊握著死柄木弔的手腕,甚至說握得更緊了,“我不想,但是我現在放開的話你可能就永遠離開我的世界了,我知道。”
那邊唯一一盞路燈熄滅了,於是萬物都淹沒在了如水黑暗中,失去了所有本來的色澤,褪成了黑色和灰色,輪廓也不再清晰,擴散在了無儘的暗夜裡。
過了許久後,死柄木弔說道:“綠穀出久。”
“嗯,我在。”綠穀出久的聲音相當的溫暖,如同他們的初見。
“你太天真了。”死柄木弔用沙啞的聲音漠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