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聲音相當自信,眼睛在這黯淡的天色中亮得驚人,令洛千淮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她又很確定,自重生以來,從沒有見過這個人。
嗯,應該是自己愛顏如命的毛病又犯了,看到形象好氣質佳的男兒,總覺得像是夢中見過。
洛千淮自嘲地一笑,溫聲說道“那就多謝大哥了。”
驢蹄嗒嗒,風起雲湧,車夫用手拍著車轅,引吭作歌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曲調古樸粗曠,歌聲清朗疏闊,徘徊於蒼茫天地之間,讓洛千淮既愕然,又感慨。
她沒想到,一個看似普通的驢老板,竟然能唱出這樣的詞曲。當然,客觀地說,人家生得還魁梧俊朗,頗有可看之處。
那車夫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繼續高聲唱道
“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
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洛千淮鼓起了掌“好歌!”
她的話剛一出口,就聽見車輪轆轆從後而來,有另一個人也沉聲說道
“唱得不錯,賞。”
她回頭看時,見驢車不遠處行來一輛雙轅馬車,拉車的是一匹雜色馬,看著並不高大,也不甚精神。
但已經知道馬匹價格的洛千淮,卻不敢再小覤它。
這馬車上並沒有掛車馬行的徽記,說明是私家馬車,並非租借。
更不要說,這馬車後麵還跟著兩名侍從,與禦者穿著同款的褐色短打,腰間都佩著刀,進一步印證了車主人非富即貴。
官道並不寬,總有一些禮讓先後的規矩。照理說驢老板是行家裡手,應該很清楚其中關節才是,可是事實上,他是在洛千淮的提醒之下,才將驢車驅到了一旁,等待對方先行。
馬車從他們身側駛過,對麵的禦者隨手一拋,便扔過來一小串用紅繩紮起的五株錢,大約有十個左右,正好被驢老板一把抄住。
洛千淮看得清楚,他的身形忽然僵硬了一下,既沒道謝,也沒有其他言語動作,似是很少遇到這種事情,不知該如何應對。
可能是高興壞了吧?不過這種事與她無關,她也沒打算管。正等著那馬車快些過去,她們也好繼續上路。
哪知就在錯車而過之時,馬車窗上的簾子,卻自內揭開了。
“咦?”裡麵的人輕聲說道:“不意能在返家途中,遇到如此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