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娘子。”衛蒼冷聲說道“今夜的事無須狡辯,我們隻問一句,董荷花人呢,她現在何處?”
又是董荷花。她確實是住在這福安裡,隻是自己這幾天忙著治病救人,根本沒想起來要過問這個人。
“怎麼,你們也要找董荷花?”
她果然知道。衛蒼冷冷地看著她,先前好不容易攢下的那點子好感,蕩然無存。
董荷花是二十多年前江澄的得力手下,便是當年知曉這名字的人也不多,更何況是年僅十四歲的洛大娘子。
所以,她與那邊的關係,根本就是一清二楚,再無可疑,接近自家公子,必然包藏禍心,罪無可赦。
想起之前她與公子的親密接觸,衛蒼忽然覺得無比後怕,聲音瞬間變得冰冷陰森“何必明知故問。”
“不必多言。”墨公子的麵色沉靜如水“既不肯說,殺了便是。”
“等一等!”洛千淮急了“這話還沒說明白,怎麼就要殺人呢?這般濫殺無辜.......”
她說到這裡,忽然便住了嘴。一種極為可怕的猜測,在腦中不受控製地蔓延開來。
正如對方懷疑自己為何這般巧,於深夜從董家出來一般,洛千淮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這福安裡本就不大,到底誰是有這種能耐,輕而易舉地滅人滿門啊?
好巧不巧,眼前這位墨公子恰恰就有。
他本就性情乖戾,殺人無算,又有這麼多的手下,不是他又能是誰?
至於為什麼殺人用的是刀而不是弩箭,這也很容易理解,為了掩人耳目罷了,省得事後查起來麻煩。
這麼一想,自己的處境就變得很危險,不但出現在滅門現場,還知曉了對方的實力,看清了凶手的真麵目。
最讓她痛心疾首的是,自己還主動脫下了那個精心準備的麵罩,將自己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出去,簡直是愚不可及!
衛蒼看了墨公子一眼,見他的神色並沒有改動半分,便知道此事已無可轉圜,於是高高地揚起了手。
今夜確實是個除掉洛大娘子的好時機。章慶不在,她就是武功再高,也逃不過弩箭的合擊。
洛千淮哪裡不知道,他的手隻要一落下,自己就要被射成個刺蝟,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時福至心靈,指著身邊的老婦大喝一聲“她就是董荷花!她還活著!”
雖然是病急亂投醫,也不是沒有道理。滿宅人都殺絕了都沒找到人,地道之中卻藏著一個老婦人。要說二者之間沒有關係,誰信?
墨公子瞬間抬眸,衛蒼也放下了手。
“洛大娘子。”前者聲音低沉清越“你最好沒有騙我。”
立時便有幾個人小心翼翼地衝上前去,將那老婦抬了過來。
一名被繩索綁縛的男子被提了過來,一見那老婦便麵色大變“阿母,阿母,你怎麼樣了?”
洛千淮一見那男子,就愣了一下。因為這人她見過,正是那個在歸家路上,想要綁架她的金魚眼。
這康樂縣就這麼大,她統共也不認得多少人,沒想到在這一個晚上,就遇到這麼多個。
衛鷹探看了一番,回報道“確是董荷花。她人還活著,隻是已經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