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麵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陛下正苦於國庫空虛,越冬物資無法及時供應,若在此時,得知汾陽王府資財殷厚,且又藏匿金礦不報......”
“屬下這就去辦。”衛鷹會意,自去安排不提。
洛千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屋中已是燭火通明。她隻覺得脖頸酸痛得很,身下硬梆梆的,枕頭也並不舒服。
她皺了皺眉,以手撐著那枕頭想要坐起來,卻感到所按之處有些古怪——溫熱而健碩,還有些硌手——不是之前的軟枕,倒像是一整卷兒結實的腱子肉。
腦中忽地閃現了睡前的情
況,與眼前的環境相對映,幫助她迅速地清醒了過來。
然後,她就連滾帶爬地從墨公子的腿上爬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太過羞恥,她本能地惡人先告狀
“主上,這是怎麼回事。就算屬下一時犯了困,您也當及時喚醒我才是,怎麼好輕易地讓出您的貴腿,讓屬下枕著休息呢?這要是讓衛鷹他們看見了,肯定都會怪到屬下頭上。”
墨公子稍微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腿,慢慢地轉過頭,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
眼前的女子鬢發散亂,簪環歪斜,麵上因著小睡後的饜足,泛著一層薄薄的海棠紅。平時黑白分明的杏眼,這會兒卻是水盈盈地,就是這般四目相對,也像是隔了一層雲霧般,根本看不真切。
再往下,便是挺俏漂亮的瓊鼻,以及微微翹起的唇。來時抹的口脂早就被蹭到了他的衣袍上,此刻那唇色卻是飽滿透亮的嫣紅,像熟了大半的櫻桃,看起來就很軟,很甜......就像他曾經嘗到過的那般。
墨公子眸光一暗,移開了視線。
“衛蓮。”他的聲音有些暗啞“留你到此刻,自有原因。”
洛千淮揉了揉仍在酸痛的脖頸,聞言心虛地點了點頭,挺直背脊長坐在軟墊之上,正色道“主上請說。”
開會時睡著了,說破天也是她的不是,墨公子沒讓人當場把她拎出去,而是任她睡到會議結束,便是被自己剛才倒打一耙,也沒有生氣動怒——這種胸懷不可謂不廣闊,完美地映襯出了自己的小肚雞腸。
不過這種醜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連墨公子都不計較,她自然也就立即拋到了腦後。
“昨夜你臨危不亂,應對得法,當居首功。”墨公子說道“且你所進之建言,可謂見微知著,精析入理,於我如撥雲見日,大有俾益。”
“衛蓮,你實有大才。”他轉過身子正視著她,目光深邃,似藏著波瀾萬丈,卻又隱忍不發。
洛千淮心中一動,垂下了頭。這種表情,她前世也曾經看見過幾次。醫務科主任說服她離開門診去急診科時,就是這般模樣;而急診科主任勸她主動報名下鄉義診半年時,也是同樣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