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來了好多兵馬,衝進府裡見人就殺.......”
正說話間,堂外響起了一道道慘呼之聲。虞壽驚怒之下出門看時,隻見平時對自己執禮甚恭的太原郡司馬,正領著一群身披重甲,手執刀劍的士兵,快步向內走來。
“劉司馬!你公然殺入藩王府邸,是要造反嗎!”虞壽瞠目大喝,卻見對方半點都不在意,隻輕輕地揮了揮手,無數火箭便射了過來,其中一支,筆直地射穿了他的脖頸。
渾身的力量逐漸消失,周邊的一切也變得漸漸模糊。彌留之際,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汾陽王虞壽世受皇恩,不思回報,反生異心,私匿礦藏,意圖謀反。今奉陛下之命,儘誅其黨羽,一個不留,殺!”
洛千淮再想起虞誌的時候,馬車已駛進入了長陵。這後半段的旅途風平浪靜,汾陽王府沒有半點報複行動,也沒遇上不開眼的攔路打劫,平順得讓人不敢相信。
算算時間,距虞誌中毒已經過了八天,就是立即派飛鴿捎去解毒配方,都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她這麼一想,就覺得時間緊迫,連忙開口提醒墨公子,沒想到後者卻隻是冷冷地說了句不必便閉了嘴,憑她怎麼分說利害,也不再理會。
洛千淮氣結,索性也不去理他。那日影短劍似乎就是墨公子心裡一道過不去的坎兒,自從她那天晚上提及之後,這人就又變回了那朵高嶺之花,冷峻高傲,對她陰陽怪氣,愛答不理。
如果說,幾天前上路之時,她還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心虛,那麼經過這些天被冷遇之後,她已經習以為常。建議提過了也就算了,反正決策權也不在她手上。
更何況,眼下已經到了長陵,她隻需要再陪同墨公子完成公乾,便可以快樂地開她的小醫館,至於那汾陽王府和墨公子之間有什麼後續恩仇,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長陵是大豫高祖皇帝為自己營建的陵墓,建於鹹陽原的最高點,北倚九山,南望未央,涇渭二水橫貫其中。
長陵邑就位於陵園西北方,總體呈長方形,東麵無牆直連陵園,為功臣隨葬墓區。而南、北、西三麵城牆皆用夯土築成,高大巍峨,古樸肅穆。
墨公子的車隊由北門進入,門洞有十五米寬,足可容得十匹馬並駕齊驅。
洛千淮卷起窗簾向外望去。恰是正午時分,又是難得的天晴日麗,但見朱簷彩棟、車馬人熙,繁華富貴之氣撲麵而來,比前世在古裝電視劇中看過的場景,更加真實鮮活,也再一次提醒著她,此刻所置身之處,確實是在從沒有聽說過的大豫朝。
那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國家,那個人人平等充滿光明與希望的時代,她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她怔怔地看向穿外,眼中卻漸漸失了焦距。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滴淚水無聲無息地劃落了下來。
墨公子雙眉微蹙,眸光晦暗。與自己同處一車,就讓她如此難以忍受?他當然清楚,她有多麼想要逃離自己,為此還打出了虞壽父子作幌子,實則是想要儘快處理完前事,迅速與他撇清關係。
所以他現在也很好奇,得不到自己的回應,這個女子到底會怎麼做?
車子就在這時,狠狠地震了幾下,然後停了下來。洛千淮扒著窗口,就見到一道紅影掠過了車頂,輕盈地落到了車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