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可能是她自己的見識。
文溥定了定心,又問道“小娘子是家學淵源,還是師從名家?”
洛千淮再度看了他一眼,並不想多作解釋“先生與小女不過萍水相逢,倒也不必交淺言深。”
她不再理會文溥,星九便走到一側護住她,兩人加快了腳
步。被扔在後麵的文溥再度露出了一個苦笑,歎了口氣也跟了過去。
理智告訴他,方娘子是死定了。可聽了方才那小娘子的話,他心裡卻又生出了一絲極微弱的希望來。
雖然他與那方娘子素昧平生,但身為醫者,卻希望所有的病人,真的仍然有救,哪怕不是經他之手。
不一時,眾人便到了回春堂門前。這裡的病人不少,光在門外排隊看診的就有二十幾號人。
藥鋪夥計一看方娘子的模樣,立時便冷了臉“我們這是藥鋪,不是棺材鋪,你們來錯地方了!”
那仆婦立馬上前,在他手中塞了一把五株錢“我們是榮康坊周家的,這是我們管事的方娘子——她隻是厥過去了,人還有氣呢,麻煩請你們高郎中給瞧瞧,治好了夫人必有重謝!”
那夥計聽見是周家的人,迅速換了一副笑臉,伸手向方娘子頸側探了探“阿嬸不早說。人確實還有氣,我這就去請高郎中來。”
都到了這時候,他也沒通融一下,讓人把方娘子先抬進去。
文溥對這種情況早有預見,倒是洛千淮有些意外。她正想上前說點什麼,那高郎中便出來了。
他先問過了方娘子發病初期的表現,眉頭便皺了起來。及至把了脈,翻了眼皮,看過舌苔,眉頭已經鎖成了一個幾字形。
“治不了,回去準備後事吧。”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高郎中!”那仆婦跪了下去,抱緊了他的腿“方娘子是我們夫人的得用之人,必不會少了您的診金,求您救救她吧,她家裡還有個三歲的孩兒啊!”
高良狠狠地瞪了剛才進去喚他的夥計一眼。後者退後了兩步,像受了驚的鵪鶉一般縮了頭。
“她這病,誰都治不了。莫說是我,便是西京的壽和堂和萬應堂,也照樣不能收。趕緊回去吧,就不是錢的事兒。”
那仆婦不肯放手,還要繼續哭求,高良不耐煩了,喚夥計將人給拉開“實在是治不了,你就是哭死在這裡,也隻是白白耽誤功夫。還不如早點把人送回去,也能讓家人再見上一麵。”
洛千淮見狀,便走上前去,對那仆婦道“方娘子的病,我能治。”
“你,你是郎中?”仆婦還沒從剛才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呆呆地問道。
“我是。”洛千淮溫和地笑著,從懷中取出了金針“放心,人馬上就能醒。”
一聲冷嗤從一側傳來“小小年紀就信口開河,也不知道是哪個師傅教出來的。你要能把人救活,我就拜你為師如何?”
說話的自然是高郎中。他就站在門口,擰著眉頭看著洛千淮。
洛千淮斜睨了他一眼“拜我為師?你想得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