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沒有玉蘭樹,唐靜溪和哥哥一待就是十一年。
等到時機成熟,兩人決定下山複自己的家仇。
春闈剛過,唐懷隴正是會元,如今稱得上是炙手可熱的狀元人選。
可她和哥哥心裡清楚,連中三元這等美談能不能落到唐家頭上,還要看上麵的旨意。
院子外頭傳來一陣車馬聲,唐靜溪收回思緒,又匆匆朝了門去。
馬車已經被小廝牽去停放,門外隻逆光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見唐靜溪出門相迎,忙伸手扶住,幫她穩住身形。
唐家兄妹小時候就是一對精致可愛的雪娃娃模樣,長大後的唐懷隴更是一副玉麵,不笑的時候仿佛未消的冰雪,使人望而生畏。
眼下這尊冰冷的雪人理了理唐靜溪被風吹亂的鬢發,接著攏住她被風吹得微微敞開的披風,眼角眉梢流露出點笑意來。
“這般天氣,何須出來接我。”
唐靜溪仰頭享受著因日光而消融的雪人照顧,哼哼應道:
“自然是想哥哥了。”
唐懷隴便一下笑開,牽著妹妹的手進了府門。
屋內。
兄妹倆圍坐在一方小茶幾旁,唐靜溪隨手拿起上麵的一遝箋紙翻看。不快不慢地翻閱完,她從中切出一張來,道:
“這麼說來,老皇帝這春學是非辦不可了。”
前幾日便有傳聞聖上今年有意重開春學,說是春學,不過是挑選一些王公大臣的子女進國子監給皇子皇女們陪讀。而說是陪讀,實際上又起著拿捏這些大臣的意思。
何況今年特地提及,以三公主為首的幾位皇女到了學齡,要選召幾位適齡的小姐伴讀,為此這次春學開設了女學。
唐靜溪讀到這裡就是一聲冷笑,適齡的小姐,就差沒把她的名字直接寫進名單裡了。
早些年唐家災變,老皇帝原本不必如此忌憚他們。但兄妹二人的外祖蕭氏,是大名鼎鼎的首富,母親蕭尋雪又是蕭家獨女,家中產業大都由蕭尋雪打理著。
後麵落在兄妹二人身上,儘管有外祖父坐鎮,可兩人畢竟年幼。本以為會和唐家一樣漸漸沒落,誰曾想勢頭居然反而越來越猛。如今世道不穩,即便是皇親國戚在此等財力麵前也要禮讓三分。
一聽聞唐懷隴歸京,皇帝便為他封了官職。唐懷隴胸有丘壑,手段雷霆,上任後替老皇帝解決了不少煩心事。
儘管還未參加殿試,唐懷隴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平步青雲了。
而也正因為如此,皇帝早早便生了防備的心思。這次女學,甚至可以說專門為了唐家開設的。
所以兩人心知肚明,唐靜溪本人再不情願去,也不得不去。至少現在是如此。
“他防我防得緊。”
唐懷隴瞧出唐靜溪有幾分蔫樣,又補充道:“不過我今日得知了一個消息。”
唐靜溪撐著腦袋,眨巴眨巴眼看他。
“百裡詡被召進京了。”
“怎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