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溪不愛運動的毛病從上輩子延續到了這輩子,能不動就堅決不動彈,唐懷隴因此耳提麵命過許多次要監督她多多活動。
主仆倆還沒耳語幾句,便有小姐圍上來同她打招呼。
是了,這所謂的女學,“學”的部分倒還是其次,世家小姐們更是將其當作一個交往的場合。
對此唐靜溪來之前就心知肚明,緊急做了些功課,眼下對著諸位麵生的小姐,勉強能對上號。
眾位姐姐妹妹親親熱熱地打了會招呼,還有人熱情地捧著唐靜溪的手,問她初來京城吃得住得可還習慣?
唐靜溪一一應付過去,文靜地抿著嘴笑。她向來扮得好一副乖巧相。
她和哥哥初來乍到,又身世伶仃,照理來說會被貴女們瞧不起,甚至遭到排擠。可當下的情形似乎全然不是如此。
這些世家小姐們雖不知唐家落魄表象下的底細,但唐懷隴的出眾卻是實打實的。加之一副頂好的相貌,使得京城多少姑娘芳心暗許,連帶著對同樣好顏色的唐靜溪也優待幾分。
眾人又說笑一會,授課先生來了便各自回了座位。
等到放課,唐靜溪連打幾個嗬欠。儘管彆有緣由,假模假樣開設的女學課程倒是安排得有模有樣。
隻是這些她早就在山上學過一番,如今自然怎麼聽怎麼無聊。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悄悄伸了伸懶腰,唐靜溪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
明日好想曠課,她在心底抱怨著,夏桃拎著書箱跟在旁邊。
“……我那日遠遠瞧見了唐懷隴,他站在竹林下,真像個玉做的人一樣…”
兩人的耳力都極好,聽到熟悉的名字,順勢轉頭看去。
是同樣剛放課的幾位姑娘圍在一起講小話,其中一位穿著青色衣服的小姐,正是早上替陶天嬌解圍的那個。
唐靜溪腳下一頓,夏桃便跟著默默放慢了步子。
“我聽說,臨北王世子也要來上春學,今日怎麼沒看見他,你們有誰瞧見了麼?”
幾人都說未曾碰見過,猜著他可能才被召進京,頭一日大概是沒來。
這時又有一人笑著問道:“坊間傳言臨北王世子貌若好女,真的假的,比之那唐家哥哥如何?”
此處見過百裡詡的人屈指可數,倒還真有位姑娘答得上來:
“我兄長曾見過的,那位世子男生女相,據說一般女子見到了都要自慚形穢…要我說,當是不如唐家那位的。”
說著,眾人笑作一團。
那位青色衣服的小姐開口道:“聽我家中父兄道,聖上有意選他做狀元呢。”
“狀元?”一道熟悉的嗓音冷笑道,“有我兄長在,他哪裡拿得了狀元。”
隨著兩人的經過,身位變換後,密密織著的金線一晃眼,唐靜溪看見了被圍在中間的陶天嬌。而那青衣小姐被她反駁了也不生氣,隻抿著嘴笑。
唐靜溪收回視線,偏頭問向夏桃:“這位陶小姐的兄長,就是陶冕麼?”
夏桃應道:“正是。陶冕是陶家這一脈上最有天分的小輩,加上陶貴妃受寵,皇帝確實有意他為狀元人選。”
踢走路上一顆礙事的小石子,唐靜溪冷哼一聲:“祖墳想要冒青煙,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能耐才行。”
不遠處的拐角。
一個作丫鬟打扮的女子跪伏在地上,雙手抓著對麵人的衣擺,哀求著什麼。
而站在她麵前的人,一身素麗的衣衫,頭發利落地盤束著,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自己被拽著的衣角。
因為哀求之人的懇切,天青色的外衫被攥得皺了起來,就如同回憶般徒生了波瀾。
虞月堂垂眼看著地上向她哭求的人,回想起重生前的事情來。
生母去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