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現在問虞月堂,她依然會搖搖頭。隻是一看到她這張熟悉的麵孔,虞月堂就會想起過去那天,自己寒得徹底的心。
柳憶如的存在無疑是在提醒自己,她曾經犯下一個多麼愚蠢、多麼天真的錯誤。
她誤以為可以依靠婚姻得到一個幻想中的居所,可以離開那個過去讓自己每天水深火熱的家。
可柳憶如的出現像一根末端削得銳利的竹簽,殘忍地戳穿貯藏著虞月堂對姻緣美好幻想的泡泡。
那些期待和僥幸全都破裂得粉身碎骨。
她覺得不堪。
盯著眼前尚且青澀的,屬於柳憶如的臉,虞月堂忽然覺得自己仿佛重生後經曆的新鮮事太多,以至於真把自己當作了不諳世事的少女,忘記她曾經還嫁過人。
這讓虞月堂覺得稍許不堪。
她有些艱澀地移開目光,旁邊林四水正在和柳憶如交談,她看著柳憶如紅潤的嘴唇開開合合,卻聽不清其中任何一個字眼。
等到女子嫋嫋婷婷的身影遠去,林四水在虞月堂麵前揮了揮手掌,疑惑道:“你剛剛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虞月堂方才回過神來,垂著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攪了攪手中的衣角,轉而問道:“那人是來做什麼的?”
林四水看了她兩眼,回道:“她看見我貼的告示了,想來店裡做繡娘。”
“我看你神思不屬,尋了個借口同她說,讓她帶著繡的東西來看看再決定。”
聽完他的解釋,虞月堂點點頭表示知情。林四水看她的麵色,又補充道:
“怎麼,虞小姐不喜歡她麼?那下次她來的時候我拒絕便是。”
很是矛盾地,虞月堂反而搖了搖頭,她似乎從怔愣中完全擺脫出來,溫聲對唐靜溪道:
“不用,按照平常處理就好。”
聽到虞月堂的安排,林四水點頭應是。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虞月堂在心裡分析道。如今自己既然並不打算再嫁給那人,重蹈覆轍,便也無妨和柳憶如正常交往。
她如今應該還不曾和他相識吧,虞月堂後知後覺剛才的反應有些無稽了。就算柳憶如這輩子再次跟了二皇子又怎樣呢?
自己已經和他橋歸橋,路歸路,變作不會再有交集的陌生人了。
似乎真的很想做這份工,繡鋪門口很快再次迎來柳憶如纖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