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的時候不懂事,還會時常跟爸爸問起媽媽在哪裡,為什麼彆的孩子都有媽媽就她沒有,坐著一旁的哥哥冷笑著,看著暴怒的爸爸將她一把推在地上,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語辱罵詛咒著那個女人,和他出現在電視上時那個冷靜精乾的職業形象大相徑庭。
她嚇壞了,她聽不懂,也不明白,她隻是想要媽媽。
她學會了看眼色,不再在家裡提起媽媽,她也開始更加倍地討好爸爸。
但爸爸不願意見到她這個“孽種”,每次看見她那張肖似親母的臉蛋,就像是一遍遍反複提醒著自己的愚蠢,所以他厭倦自己的女兒,無論她做什麼都指責、打壓,想要折斷她的翅膀,仿佛通過這樣就能確定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證明他在和那個女人之間的博弈中並沒有輸。
對她來說,家人從來都不是她的避風港。
經曆過太多次努力後的失敗,她內心的羞恥感和痛苦感越來越強,她質問自己為什麼這麼愚蠢,為什麼不要臉地再去表達你的渴望,無論怎樣都都得不到,無論怎樣都隻會收獲痛苦,在反複的懷疑中她由失望走向絕望,磨滅了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扼殺了生命力。
她安分了,學會隻是被動地接受,隨波逐流地跟著大部隊的腳步走。
朋友們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她也跟著進了家公司開始練習準備出道,儘管她並不知道這與其他職業道路有何種不同。
……
柳知侑的記憶已經漸漸恢複過來了,做夢夢到這裡的時候柳知侑在想,她是快死了嗎?
都說人在死之前,腦海裡會像回馬燈一樣快速回顧自己的一生。
柳知侑想,死了也好,她這輩子也沒什麼舍不得的。活了十七年,除了和金玟池她們在一起,幾乎沒有快樂的記憶。
柳知侑像是坐在放映室裡對著不斷切換的鏡頭的電影發呆,電影仍舊在播放,時間線還在繼續,沒有因果關係,也沒有承上啟下,隻是一個鏡頭緊接著下一個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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