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為了抓你們爆炸案的犯人?”
“是,很抱歉讓千秋遇到這種事。”
“這沒什麼,她就是這樣。”本間葵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我想她應該也是想要幫你們,才那麼拚命的拖住歹徒的。”
鬆田陣平愈發覺得愧疚了。
他們明明都答應過今井友香,會在警視廳好好照顧千秋琳。
可現在看來,被照顧的似乎成了他們。
“這束花是送給千秋的嗎?”
“是,萩原說過看望病人要帶的。”
“萩原…?”
“是上次您見過的,和我在同一個部門的萩原研二。”鬆田陣平淡淡解釋道。
“哦,他今天怎麼不在?”
“他…在今早的爆炸案中…殉職了。”
氣氛變得壓抑起來,本間葵意識到自己提到了不該提及的人,不再多說,隻是伸手拍了拍鬆田陣平的肩膀,以表安慰。
沒過多久,本間葵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臨走前,他留了兩個人在這裡守著。
同時他也向鬆田陣平說道:“千秋就拜托你照看一下了。”
“嗯,我會照顧好千秋的。”
“…還有你自己。”
鬆田陣平,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
“千秋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是嗎?
我什麼樣子?
鬆田陣平抱著花來到衛生間,透過洗手池前的大鏡子,他摘下臉上的墨鏡,然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腦袋裡閃過並不算久遠的片段。
是啊——
在上個月。
在警校門口。
在千秋琳的臉上。
他也曾見過對方露出過這個樣子。
——神態懨懨的,陰沉又憂鬱。
當時千秋琳的心情也和他一樣嗎?
這樣…難言的苦。
鬆田陣平將花束放到一邊,快速用清水洗了把臉,然後抹掉臉上殘留的水珠。
再度抬頭看向鏡子中時。
他的眼眶因進了水而刺得泛紅。
於是他重新戴上了墨鏡,拿上花。
回到急救室的走廊,留在這裡照看的一名警察告訴他,千秋琳的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鬆田陣平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可也隻是讓他喘了口氣而已。
他依舊輕鬆不起來。
因為千秋琳還在昏迷中。
抱著鮮花走進千秋琳的病房裡,他在病床邊坐下,隨手把花束放到一旁地上。
桌子上早已擺滿了慰問品。
大概是最早到的組對課的人送的吧。
斑駁的光線落入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少女臉色慘淡如霜,呼吸極輕,仿佛下一秒隨時都會消散。
往日會笑得明媚燦爛,會持著固有的理念與他們據理力爭,會為了讓他們注意安全而嘮叨個不停的人,現在安靜的好像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生命是如此脆弱——
鬆田陣平看著病床上的千秋琳,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起身走出病房,朝著那兩名組對課的警察問道。
“千秋的…親戚呢?”
——千秋琳已經沒有家人了。
兩人也是麵麵相覷,然後搖了搖頭。
“我們試著去聯係了,但是…”
“…沒有聯係上。”
“一個人也沒有?”
“一個人也沒有。”
千秋琳,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人。
鬆田陣平佇立在原地,身上散發著消沉的氣息,第一次覺得他們從未真正的了解過千秋琳這個人。
嘀嘀——
是一條新消息。
鬆田陣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伊達航發來的。
對方似乎也收到了今早發生的爆炸案的消息,文字中關切的詢問他狀況如何,並說明自己會找時間過來一趟找他。
萩。
你不在,千秋都沒有人照顧了。
鬆田陣平正看著消息出神,伊達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回過神,然後接通。
“…喂?鬆田。”
“…嗯。”
他沉沉悶悶的應了一聲,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也沒有辦法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然後對關心他的朋友說他沒事這種話。
他很清楚,他有事。
他十分在意萩原研二的死活,也十分擔心千秋琳的安危。
但他說不出口。
哪怕他早就知道在爆處組任職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知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