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仰頭,理直氣壯的:“眾所周知,臣是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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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辭同姬無咎一起回去的時候,紅湘正守在院子門前來回打轉。
抬眼遠遠地一瞧,瞥見跟在言辭身側的穿著四爪蟒袍的姬無咎,嚇得臉色乍青乍白,慌慌張張趕緊向兩人行了個禮:“攝政王殿下,世子。”
姬無咎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作理睬,隻是眯眼瞧了瞧眼前的院子,問道:“到了?”
言辭點頭:“殿下隨我過來。”
將人一路引至耳房,眼見著到了門前,言辭終於如釋重負:“‘醒酒茶’已經在準備,稍後便叫人送過來。”
說完,腳底抹油就想跑。
隻是還沒轉過身,左手腕卻叫人忽地攥住了。
疑惑地看看正倚著門框垂眸瞧著他的男人,餘光掠過他似是強行壓抑著某種熱度的眼瞳,呼吸微微停頓了半拍。
言辭:“殿下?”
姬無咎深深凝視著他,半晌,笑了:“上一次見到世子,還是在五年前我出征西橈之前。現在想來,世子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原來還有這種老掉牙的重逢設定嗎,他怎麼今天才聽說?
言辭按捺著心底的心虛,勉強笑了一下道:“五年前我還未及弱冠,少年氣性總比現在跋扈些的。”低眸掃了一眼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如果沒有其他的吩咐——”
姬無咎的視線在言辭的眉眼之間緩緩劃過,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將手鬆了開來。
言辭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朝著姬無咎禮節性地點了個頭,隨即朝著左右護衛吩咐了幾句,便快步朝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紅湘和鈴蘭都在屋子外麵等著,聽見言辭推了門進了屋,趕緊快步迎了上去。
“世子,您怎麼和攝政王一起……”紅湘虛虛地朝著耳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回想起院子外麵那人冷冷瞥她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豐鄞王朝裡,誰不知道攝政王姬無咎是個喜怒無常的殺神。宴席上隔得遠遠看著一眼,都已經覺得氣勢迫人,不能目視,這走近一看,更是叫人不寒而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言辭微微抬了抬手,明顯不想再提這茬,轉頭看一眼鈴蘭,問道:“找到了嗎?”
鈴蘭點點頭,忙道:“奴婢找到林少爺的時候,他看著意識已經不大清醒。奴婢將他送到了東廂最僻靜的落秋園,找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平君媽媽照看著。
雖然起初可能難熬些,但是‘芙蓉帳暖’不過是誘導劑,效果並不強勁。現在已經又喂過抑製信息素的湯藥,隻要不接觸到龍君,再有半炷香的工夫等情熱期結束,明早也就記不起什麼了。”
有夜風從窗戶裡吹來,緩緩拂過言辭耳鬢的碎發,隻是不知怎麼的,明明是深秋的風,他卻感覺不到半點涼爽,反而暖的讓人有些燥熱不安。
隨手扯開身上領口的盤扣,清冷的聲線裡比平時略微沙啞了些,不經意間透著一絲媚:“林落喝過的那壺摻了‘芙蓉帳暖’的酒——”
鈴蘭看著他那一節白生生的脖子上因為熱度而緩緩染上妖豔的緋紅,呆了好一會兒,直到亂飄的眼神撞上言辭看來的視線,這才猛地回過神,乾咳了兩聲趕緊回道:“世子放心,都已經處理過了。就連杯子也就地砸碎扔出去了。”
言辭倚在窗邊,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緩緩地落了地。
“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他闔著眼,輕輕呼出一口氣,“準備準備,明日一早隨我去落秋園看看林少爺。”
紅湘和鈴蘭聞言也不敢多問什麼,福了福身應了個“是”,齊齊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另一側的耳房。
昏黃的燭火被夜風吹得微微閃爍了一下,姬無咎倚坐在榻上,淡淡垂眸看著正半跪在榻前的三人,冷聲道:“你是說,整整一個晚上,你們什麼也沒找到?”
黑衣人相互對視一眼,為首的那人拱手咬牙道:“榮王、王妃及幾名侍妾的屋子屬下幾人都已徹查,但並未發現有榮王一族勾結外敵的證據。整個榮府,現下唯一未來得及搜查的也隻剩下這世子院內。”
抬頭看一眼姬無咎:“殿下,還要繼續查嗎?”
床榻上,姬無咎許久未作聲。
他瞥一眼那碗言辭專門送來的“醒酒湯”,不知怎麼的突然又想起了那片竹林裡他在他頸側嗅到的淡淡蜜桃香氣。
雖然淡的幾不可聞,但是那樣的味道,卻比他曾經遇到過的所有鳳君的信息素都要甜蜜勾人的多。
姬無咎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那瓷碗的邊沿,饒有興味地勾起了唇角:明明有著這樣甜的香氣,還敢說自己是平君?
“查。”
“榮王世子……”姬無咎輕笑了一聲,低聲道:“本王要親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