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這一合眼,直接就睡過了整個下午。
隻是這一覺睡得也不安穩。
模模糊糊中,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正獨自翻越著一片巨大沙漠。
碩大的太陽頂在頭頂上方,強烈的光線像是能將人烤乾似的。
言辭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喘著粗氣往四周望了望。視線所及到處都是黃澄澄的,不要說是綠洲,便是半片綠葉也完全看不見蹤跡。
將水壺瓶蓋打開又看了一眼,壺裡的水早就被喝乾了,裡麵隻剩下了一點沉澱後的沙子,在陽光的炙烤下發出一種乾澀的味道。
我要死了。
言辭坐在地上,把頭低下去,委屈地想:我要被曬死了。
然而就在他感覺自己已經熱得快要昏厥過去時,突然,一陣好聞的香氣自不遠處飄了過來。像是花木混合了雨水,將他身體裡過於灼熱的溫度瞬間回落了下來。
……是綠洲?
言辭皺了皺鼻子,眼睛微微亮了亮。從滾燙的沙子裡爬起來,都來不及拍一拍身上的沙礫,高興地順著那香氣找了過去。
走了約莫數十步,隻見原本一望無際的沙漠上,不知什麼時候竟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湖泊。
湛藍的湖麵如鏡子一般,被風微微吹過,掀起粼粼波光。
劫後餘生的喜悅讓言辭忍不住歡呼一聲,隨手扔掉了背上沉重的背包,輕快地小跑幾步衝到湖邊,迫不及待地用手舀起湖水喝了起來。
姬無咎也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麼還會來這裡。
雖然他知道鳳君的第一次發熱持續期漫長,但是那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垂眸看著自己懷裡的言辭。
如果說,昨天夜裡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信息素作用下的一場意外,那麼今天呢?
是因為他的信息素的味道太特彆了?
大概因為渴得狠了,言辭吞咽的時候顯得尤為急切。有茶水從他唇邊溢落,一路從脖頸滑到前襟,而後凝成水珠從領口沒入進去。
姬無咎從來不知道會有人連喝水的樣子看起來都如此撩人。
明明發熱的不是自己,但是刹那間,他竟覺得自己喉嚨突然也有些渴了起來。
將茶杯緩緩抽出來,看著懷中那人抬起的眼裡透露出的迷茫中帶著些不滿,姬無咎輕輕捏著他的下巴,淡淡道:“還想要麼?”
言辭白皙的皮膚上早因為發熱而爬上了大片的紅暈,長長的眼睫微顫著,掩蓋了底下一彎泉水似的眼。
眼角的那顆淚痣反而更顯眼了,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
言辭可憐的抽了抽鼻子,他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卻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嘟囔著索求:“還要。”
房間的溫度似乎升得更高了。
蜜桃的香氣與另一種霸道的花木冷香混合在一起,曖昧得幾乎叫人喘不過氣來。
姬無咎低笑一聲,終於不再戲弄他。
將剩下的茶水含在嘴裡,然後俯下身,緊貼著他的唇,將水渡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