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看著言成榮,覺得他肯定是知道些內幕,但是沒與他說實話。
隻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他多少也安心了些,點點頭將令牌珍而重之地收起來後,行了個禮便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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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忙著籌備栗陽之行,自從除夕夜後,姬無咎便再沒來過榮王府。
但是也不知是存心想要逗弄言辭還是什麼,打著攝政王旗號,私底下偷偷往他院子裡送來的東西卻一直沒間斷過。
倒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多是些出名的糕點和彆致的零嘴兒,不值幾個錢,但是勝在新奇,味道也好,讓言辭連個退回去的理由都沒有。
一連收了半月餘,到最後不知不覺竟成了習慣,偶爾發呆時竟也忍不住開始想今天會收到些什麼了。
“聽說城裡新開了家蜜餞鋪子,”陽光正好,言辭趴在書案上一邊看書一邊小聲嘀咕,“裡麵的果脯做的特彆好吃。”
紅湘在旁邊沒大聽清:“世子您說什麼?”
言辭咳了一聲,把書扔到一旁:“沒什麼,我說有些累了,想要午休躺會兒。”
說著,轉身便合衣躺到了榻上。
閉上眼前,言辭心想:算算時間,等到睡醒,東西應該也就送到了吧。如果不是果脯,昨天送來的那家碗糕似乎也不錯。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東西也沒能送來。
紅湘端著洗漱用具進屋準備伺候言辭洗漱休息時,感覺自家世子仿佛正期盼著什麼。隻是視線落到她手裡的臉盆上時,眼裡的光閃爍兩下又有些失望地落了下去。
紅湘乾巴巴地道:“攝政王許是政務繁忙,所以忘了……”
言辭長歎了口氣,落寞地點了點頭。
紅湘看著言辭悶悶不樂的樣子,覺得於心不忍,想要勸解:“世子放心,攝政王以往對彆人一直是不假辭色。如今肯這樣哄你,多半還是喜愛你的。”您可千萬彆自暴自棄。
後麵幾個字沒說出口,就聽言辭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早知道……”
紅湘:“什麼?”
言辭無精打采地:“早知道他不送了,我今天晚飯就不該隻吃那麼一點。”
紅湘愣了愣,恍然大悟。
言辭嗜甜,比起飯菜,肯定是那些糕點零嘴兒要更得他喜歡。到了後來,晚上便不怎麼吃了,專門留著肚子吃零食的。
但是今天零食斷了,到了這會兒工夫,晚飯又沒正經吃,便實實在在有些餓了。
紅湘:“那奴婢去讓廚房給您再煮碗冰糖燕窩?”
“這麼晚了,等煮好都什麼時候了。”言辭搖了搖頭,自己洗漱完了,吩咐,“明日早點叫我起來吃飯吧,晚上就不必了。”
紅湘想了想,覺得也是,點點頭端著水盆退了下去。
看著紅湘出了門,言辭又坐在桌前等了會兒,終於是熄燈上了床。躺在床上看著床幔上的瓔珞,不知怎麼的,還是覺得胃裡空空的難受的慌。
連帶著,仿佛連胸口也悶悶的有點難受。
言辭伸手揉了揉餓的扁扁的肚子,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些什麼。
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些。閉上眼,正準備睡覺,卻聽見一聲“吱呀——”地開窗聲後,有一陣甜甜的香氣夾雜著夜風的冷意從斜前方傳來過來。
在來人撩開床幔的一瞬間,言辭倏然抬起眼朝對方看了過去。
“你來乾什麼?”
姬無咎似乎是訝異於這麼晚了對方還沒有休息,與他對視了一會兒,竟也沒有半點慌張,熟門熟路地放下床幔,坐在了榻前,隨口回道:“本王想念世子便就來了。”
說著,又輕笑著道:“白天被朝中事情絆住了手腳,耽擱了些時間。所幸還沒到子時。”
他說著話,將手裡提著的東西放到他的床邊,甜香在床幔圍起的狹小空間蔓延,刹那間連呼吸仿佛都變得甜了起來。
言辭忍不住把視線往那東西上飄了飄,肚子似乎是更餓了些,但是不知怎麼的,胸口鬱結著的那股沉悶倒是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碗糕……”
他勾了勾唇,偏頭看他,漆黑的眼裡帶著些散漫的笑意:“應該還熱著。”
“現在還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