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言成榮問他為什麼想要娶言辭時,他隨口謅的是他對他一見鐘情。
他的話說的冠冕堂皇一本正經,言成榮都信了,但是言辭卻不信,站在他麵前,睜著一雙眼分辯他是見色起意。
現在想想,倒也不是全無道理。畢竟縱觀整個帝京,也沒有誰家少年郎生得比他更加風光霽月。
——但是,僅僅是如此嗎?
姬無咎心底有些許疑問,卻又低低一笑不願深思。
如果不是因為他生得好看,為什麼他看著他,就隱約覺得心裡高興?
連帶著看見他吃東西的樣子,也隱隱覺得可愛的很。
姬無咎想著,緩緩開口道:“今日朝會上,本王與眾臣已敲定了北上的日子。你收拾好行囊,五日後便隨隊伍一同出發。”
畢竟是早就敲定的事,知道沒有回旋餘地,索性點了點頭便也就坦然接受了。
一連吃了一整個碗糕,揉了揉終於緩過來的胃。靠在椅子上,言辭猶豫著要不要去拿第二個,抬頭看了看姬無咎,後知後覺地問道:“王爺要吃嗎?”
姬無咎似笑非笑:“世子忘了,本王不愛吃甜食。”
言辭眨眨眼,回憶了下,當日姬子楚大婚時,兩人同席,桌上所有帶了甜味兒的菜式,姬無咎的確分毫都沒碰。
但是那天他沒碰的菜多了去了,就憑一頓飯,他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終於沒扛過肚子裡的饞蟲,果斷伸手又拿起個碗糕,將外層包裹著的油紙撥開,腦子裡沒細想,嘴上隨口道:“沒事,我愛吃。”
說著,又低了頭,歡歡喜喜地將手裡的東西咬著咽了下去。
姬無咎偏頭凝視著他。
先前那層因為羞憤而覆上的緋紅這會兒已經退乾淨了,冷白的膚色在昏黃的燭火下被暈出一種溫潤的光澤。
因為吃的不夠仔細,豔紅的唇邊沾著一點細碎糖粉,看起來亮晶晶的。
一天都未曾進食,明明先前還好好的,但是這會兒卻不知怎麼,瞬間感覺有些餓了。
“真的那麼好吃?”姬無咎問。
言辭將嘴裡最後一口碗糕咽了下去,饜足地緩了口氣。點了點頭:“好吃的。”
雖然比不上前幾日的那些糕點精致,但是這家攤主也是做了一輩子碗糕生意,手藝很是獨到,做出來的碗糕清甜鬆口,奶味兒很足,對於言辭這樣嗜甜的人來說,吃過一次便足以讓他念念不忘很久了。
姬無咎:“既然世子這麼說,本王倒也想嘗嘗看。”
言辭愣了愣,朝著空空的食盒看了過去。
碗糕姬無咎一共隻買了兩塊,剛剛全被自己囫圇吃了個乾淨,連個邊角都沒留下。
“已經沒了。”言辭舔了下唇邊的糖霜,疑惑道,“而且王爺不是不愛甜食麼,吾之蜜糖彼之砒/霜,王爺不會喜歡的。”
姬無咎看著言辭的動作,純黑的眸子在燭火下越發顯得幽深:“如果本王說,本王就是好奇砒/霜是什麼味道呢?”
他的尾音悶在喉嚨裡,在寂靜的夜色中,帶著細小的震顫,像是帶著小鉤子,一字一頓勾得人心口發緊。言辭身子一僵,幾乎本能性地感覺到了危險。
他下意識地起身準備往床榻那邊走,但是還沒等他完全站起身,卻感覺袖子被人扯在手裡,緊接著隨著身旁人一個拉扯,他腳下趔趄,直接便又坐了回去。
搖曳的燭光中,他感覺一雙微涼的唇貼在他的唇上,有濡濕的觸感舔舐過他的唇瓣,輕輕咬著他的唇。
“張嘴。”他低聲說。
言辭沒作聲,隻是拚命咬緊牙關,搖了搖頭。
親著他的那雙唇輕輕哼笑了一聲,不多時便有一隻手抬了上來,揉捏著他的喉結,隨即,又緩緩落到了後頸那個微微凸起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按了幾下。
一種古怪的酥麻從後頸處炸開,言辭感覺脊柱微微一顫,幾乎都有些坐不住。他“嗯!”了一聲,無意識地微微喘了口氣,隻是瞬間的破綻,卻被抱著他的那人抓住了機會,緊咬著他的唇,遊刃有餘地攻城略池。
這一吻似乎格外漫長。
長得幾乎要讓言辭覺得自己要窒息而亡時,那人才終於放過了他:“世子,本王今天才知道,”
言辭聽到他輕輕的笑,吐息中帶著濃鬱的奶香,分不清是他的還是他的,甜膩得讓人有些暈眩。
已經變得滾燙的唇還虛虛地貼在他的唇上,在彼此交纏的唇瓣中泄出一點低啞的呢喃,“原來砒/霜的味道……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