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東西是前兩天就已經收拾好了的,紅湘心細,吃的喝的穿的玩的,什麼都想到了。東西塞了一馬車,恨不得將整個王府搬空才好。
“世子,奴婢實在是不放心。要不然……奴婢還是陪您一起去好了。”紅湘站在馬車外麵,透過簾子往裡看,滿麵擔憂,“雖然奴婢不會武藝,但是路上做些吃的也使的。”
言辭把頭探出來,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馬車裡麵探出兩張頗為相似的麵孔來。
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模樣俊秀,身姿矯捷,瞧著氣勢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左邊那個坐到前麵,一手握著馬車的韁繩笑嘻嘻地道:“姑娘是擔心我家王爺怠慢世子,飯也不給吃嗎?”
右邊看言辭一眼搖搖頭,立刻接道:“才不會呢,王爺最心疼世子殿下了。”
這話若是放在之前,紅湘肯定是不信的:那樣凶神惡煞的殺神,看一眼就讓人害怕,他還會心疼什麼人嗎?
可是現在她卻又不得不信了。
畢竟那麼尊貴的人,可是親自讓自己的親信巴巴地往他們府上送了一個月的甜點——都把他們世子的嘴給養刁了。
紅湘想了想,終於放棄了堅持,後退兩步將路讓了起來。
左右不管怎麼樣,世子跟著攝政王身邊,這一路總不會短著他吃喝的。
*
馬車是攝政王府的東西,比起尋常用的,總是要再精致舒適幾分。
前麵綁著的是千裡寶馬,撒開蹄子跑的是風馳電掣,但是言辭坐在鋪滿了白色毛毯的馬車裡麵,竟然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顛簸。
言辭打量了周圍一圈,然後將視線落在坐在對麵的侍衛身上。
人他自然是認識的。
過去的一個月,那些糕點都是由這兄弟兩個送來的,偶爾也打過幾次照麵。隻是兩兄弟每次都來去匆匆,他也沒來得及問過名字。
“呃——”
艱難地發出一個音節,還沒說話,對麵那人就想是明白了他的窘迫,立刻乖覺地回道:“屬下趙林,外麵趕車的是屬下弟弟,趙川。我們兄弟二人皆是王爺的家臣。”
言辭點點頭。
他隱約記得姬無咎手下是有個趙姓的附屬家族,這兩個想來也算是他手底下的心腹了。
“王爺人呢?”接連走了大半天,眼看著都到下午了,言辭有些疑惑,“我們不是一起出發?”
趙林搖了搖頭道:“王爺還有些事情未處理,待處理完了,不日便會趕上,與我們彙合。”
言辭沉默了會兒,不知怎麼的,忽而問道:“他要處理的事……危險嗎?”
趙林抬眼看了看言辭,認真道:“王爺英明神武,自然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那就是危險?”言辭卻把眉頭微微擰了擰。
趙林似乎有些驚訝於言辭抓重點的方式,猶豫了會兒,道:“世子不必擔心,王爺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言辭下意識想反駁:他才不擔心。
他隻是隨口問問,那人可是久負盛名的戰神,他一個小菜雞,擔心自己就罷了,有什麼好擔心他的。
可是話道嘴邊,卻沒能說出口。
有些懊惱地抓了下頭發,剛準備說什麼,卻聽對麵趙林忽地問道:“未時了,世子是不是餓了?”
言辭愣了愣,剛朝他看了眼,就見趙林忽地從馬車隔層裡拿出個精致的食盒,遞到了他麵前。
“這是什麼?”言辭把食盒接了過來,低頭湊近輕輕嗅了嗅。
“柒記的梅子糕。”趙林答道,“王爺說,如果世子擔心他,屬下就把這盒糕給您。”
“我才沒擔心他!”言辭飛快地反駁。
隻是抱著食盒的手倒沒鬆。
畢竟是被姬無咎養了一個月養出的壞習慣,本來還沒怎麼餓,但是嗅到這甜點的一瞬間,肚子就突然誠實的投了降。
掀開食盒蓋子,撚了塊最漂亮的梅花樣式的糕放到嘴裡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和鬆軟的口感在舌尖滑開,好吃的叫言辭忍不住把眼睛都眯了起來。
舔了舔唇邊的糕點殘渣,又咬了一口,在滿溢的幸福之中,言辭含含糊糊地繼續問道:“他還說了什麼沒有?”
趙林想了會兒,點頭道:“王爺還說,如果世子喜歡的話,可以快點吃。”
言辭:“?”
“王爺他說,等世子吃完這盒梅子糕,就能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