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清摔到底下打了個滾,五臟六腑都在疼。
當然,肯定不是打滾弄疼的,而是被第五翎羽那廝用“燒火棍”打的——哦是,那金戟是挺帥氣,但是叫她不痛快,她就要喊燒火棍!
第五翎羽好歹比她多活了那麼多年,受仙品教養,本身還是個扮豬吃虎的好手。方才那場打架,雖然沒直接分出勝負,但秦如清還是稍落下風的。
第五翎羽臉被秦如清撓花了,頭發燒了,看著狼狽,但秦如清受的內傷比他重多了。
“這狗東西,從打架的路數上就知道是個陰險小人,之前是真沒錯罵他!”秦如清罵罵咧咧,一邊揉著胸口一邊站了起來。
目光警惕地望著周圍。她確信剛才和第五翎羽打架時沒碰到光柱,卻突然有股無法抵抗的大力將她吸了進來。
此地空曠,目之所見白茫茫一片,繚繞著淡薄的雲霧。
秦如清聳聳鼻子,眼睛一轉,忽而神色鄭重起來,莊重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晚輩南域銀品世家秦氏如清拜見前輩!”
規規矩矩上報了家門,以額貼地,屏息等待,目光沒有亂瞟。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如清感覺自己耳畔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
“此地並無人際,你怎知有什麼前輩,又何須行此大禮?”
秦如清心中一凜,本能地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不是她過於緊張,是大能的威壓對這片空間天然的影響。
不由得更加小心,腦中轉了幾個念頭,才字斟句酌道:
“回前輩。傳承選拔開啟之後,仙墓深處一直有道無法窺視的聲音在指引我們,晚輩便順理成章猜測深處有人族大能存在。方才,晚輩已行至傳承路末端,忽被一道大力吸入光柱之中。此地雖然沒有人際,但晚輩憑著先前的經驗,本能猜測這裡或有前輩神跡,故而行禮,恐失了禮數。”
秦如清向來有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然而,在這個關頭,她卻什麼技巧都沒用。
就用恭敬的姿態將心理的想法誠實地說出來。
在這樣的人物麵前,她的一切都是一覽無餘的。
耍任何心眼子都會像暴露在強光燈下,那麼,隻要在恭敬的大前提下,儘量做到簡單真誠就行了。
彆的,就聽天命。
秦如清屏著呼吸等待回音,感覺到周圍的空間震蕩一瞬,那像來自天穹的聲音又響起來,這回好像更清晰一些,沒有那種不似凡人的距離感。
“你不必緊張。”大能莫名歎息,“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起身抬頭吧。”
秦如清想了想,沒說什麼“晚輩不敢”這樣的話。大能叫她怎麼做,她就做怎麼做。
應了聲是,直接站了起來,然後抬起眸子。
出現在她麵前的,是一位身影虛幻,穿著白袍的老者。他呈半蓮花坐,白色的長須長眉無風自動浮起,麵目平和淡然
,像是已經經曆了無數歲月,卻又矛盾地讓人覺得生機飽滿。
秦如清匆匆一瞥,看到了老者周圍漂浮的五彩祥雲以及雙目中明滅的星辰。
隻看一眼不敢再看,秦如清躬身垂目,小聲道:“晚輩不懂。”
什麼叫“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大能道:“我道號浮生,世人又喚我浮生道尊。”
秦如清立於下首,心中想:浮生道尊?沒聽過啊。咱秦家這種連金品都沒爬上去的小家族估計也不可能能了解到這種層次的存在。
所以,就是這位道尊即將給自己傳授青蓮傳承嗎?
好像猜到了秦如清心中所想,浮生道:
“此地並無青蓮傳承。”
秦如清差點沒繃住……什麼叫沒有青蓮傳承,那她這忙活半天,是為了啥?
她直接道:“還請道尊為晚輩解惑!”
浮生道尊沒跟秦如清繞圈子,直接拋下幾個重磅信息。
“你擁有青蓮道體,確然是當世唯一一個有資格繼承道祖衣缽的人。”
“道祖尊名青蓮,所謂青蓮傳承,便是以道祖尊名命名的傳承。”
“然而目前並未有切實證據證明道祖留下了傳承。”
“道祖因為一些原因,已經隱世,甚至隕落。”
秦如清聽完,每個字都懂,但是連在一起就不懂了。甚至說句不敬的話,她覺得這位道尊的話都前後矛盾。
說她是唯一有資格繼承道祖衣缽的人——卻又說道祖沒有留下傳承。
行,沒有麼,也可以親授或者現學,結果又說道祖她老人家不在了。
這些話要是以正常邏輯分析,簡直就是叫她收拾收拾直接回家的意思。
秦如清實在忍不住問:
“道尊的意思是,晚輩無法繼承青蓮傳承?那、那道尊又為何要攝晚輩來此地?”
傳承沒有直接叫她走人便是,可偏偏這位大人物又將她主動攝來,還說,“已經等你很久了”
這顯然是有安排在裡頭。
浮生說:“在解釋你的問題之前,你需要了解一些東西。”
道尊也不解釋,直接輕輕一台手,周身的祥雲攏了一塊飛到秦如清跟前。
祥雲消散,秦如清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不多時又恢複清明。